四十一

黄晚看到林永安震惊的样子破涕为笑，“那时候不是有意骗你的。我父亲从小就千叮咛万嘱咐我万不可随意说出身份……”
“那你编个无父无母?”林永安一脸无语地说。
“……”黄晚嗤道:“你还蒋家后人呢，当初看到蒋问，我就寻思，那个给我吃的小孩是他吧，三年变的差距好大……”
“不曾想，竟是你这个小屁孩。”
“啧啧啧……”林永安白眼给她:“人家对你笑你就想嫁给他，我给你那么多吃的，你，你……就那么对待我……”
“当初找上他，以为他是你，那时候我看他就想，长得真好看啊，呆呆地看着他，然后他对我揉了揉头发，温柔地对我笑……”黄晚回忆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黄晚眼眸的光慢慢黯淡，“我一直以为他对我好，是因为他认出我，他也稍稍喜欢我，可……可对于他压根没这件事……可他越对我好，我越追着他，没想到，只是到头来是他嘴里的妹妹，尽管大家都骂我泼妇，你不也……”
林永安打断她，拍拍她的肩膀:“黄晚，”
少年明亮坚定的眼眸看着她，像风吹过一般舒服。
“你大大咧咧，絮絮叨叨，骂人的样子，在我看来，比那些女子可人多了。那是蒋问的损失。”
“最后一句话我爱听。”
“喂，你……”
“不过……”
黄晚眼眸笑起来弯弯的，林永安一愣，她说:“谢谢你，你总是及时出现在我身边。”
“我舞一曲给你吧。”
林永安愣愣地站定，他满眼是她的身影，淡青色衣裙翩翩，似雾似烟，她笑的极开心，比以前更开心了。
他突然觉得，要是就这样一直看她跳就好了。
少年红红的耳尖，少女如铃铛的笑声。
满座安静下来，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真好。”江停舒不自觉微笑，沈慕舟侧过头来看她，她起来有小小的酒窝，真想戳戳那酒窝，这样想着，他也低低地笑起来。
不一会儿，身着华服的宫女一个个端上小盅子，摆在每个人的桌前。
圣上笑了笑:“这是外使进贡的，如今赐给你们。”
“谢圣上！”
“圣上真是仁心！”
……又是一连串的感恩戴德。
沈慕舟姿态从容地打开盅子，喷薄欲出的香味，鲜嫩的肉，浸上特制的香汁，江停舒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她想，不行，在沈慕舟面前不能显得自己那么不矜持，要优雅地维持自己的形象。
她偏头去看林永安，看见林永安对着那盅子一脸痴痴地笑。
“从下场之后就变这样了。现在还好呢，刚才就对着我笑。笑得我头皮发麻。”杨木筠插嘴道。
江停舒:我懂了……
沈慕舟伸手在她的额头一弹，“还吃不吃。”
江停舒连忙说:“吃，要吃！”她刚要狼吞虎咽地吃，想到什么，停顿了下来，她悄悄看了一眼沈慕舟，他正笑着看自己。
江停舒感觉脸都要涨红了，她羞愧地伸手遮住他的眼。
“舟哥！”她还未察觉到什么，猛一瞬，她又发现手中的触感，长长的睫毛在手心痒痒的。
我干了什么？?
沈慕舟能闻到她近在咫尺的淡淡的清香味，他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他也能听到跳的极快的心跳声。
不知是自己，还是眼前羞愧的女孩儿。
“舟，舟哥……”江停舒悄悄抬眼地看了他一眼，看他脸色变幻不定，“我，我……对不住了舟哥！我开动了！”
江停舒慌乱扯开话题，也不顾什么形象，大口大口地吃。
也不怕噎着。
沈慕舟心想，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也竟偷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