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婆婆

因为要商量离开的事情，桃花回来的比平时要晚一些，想到婆婆，她心里有些焦急。
和阿鱼分手后，她捧着笸箩一路小跑的回到了流光院。
流光院是她和姜婆婆住的小庭院。
打开木栅栏的门，桃花朝屋里奔去。
“婆婆，婆婆，您饿了吗？”她把装着饼的笸箩放在了桌子上，便转身朝厨房走去，“您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去做饭。”
“先不用做饭。”一个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桃花，你过来。”
说话的是一个约四五十来岁的妇人，她朝桃花招了招手。
她有着柔和的五官，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美人，如果忽略她脸上那块红斑的话。
“婆婆，你怎么起来了？”桃花上前紧张的扶住姜婆婆，生怕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婆婆不用你扶，以后都不用了。”姜婆婆把桃花的手轻轻推开，朝前走了两步，步伐十分稳当。
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又克制住了。
昨天晚上，婆婆疼的连床都下不了，
有好几次，昏睡了过去，
现在想起来，她还心有余悸。
今天下午，婆婆身上好了些，她才敢出门。
难道，是夫子的药管用了？
婆婆才好的这么快。
“婆婆，你的病好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姜婆婆叹了一口气：“十年了，要完全好，怕是不可能了。”
“那一定是夫子的药起作用了！”桃花想了想说道。
接着，她兴奋的道：“婆婆，阿鱼说夫子知道一种能起死回生的药，只要婆婆吃了药，一定会彻底痊愈的。”
姜婆婆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真有这么神奇的药？”她反佛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有些遥远。
“嗯，夫子说有那就一定有。”桃花十分的有信心。
“所以......”她垂着脑袋，声音陡然变低，“婆婆，我想出去一趟。”
“出去？”姜婆婆低低呢喃，眼神里闪过一丝憧憬。
“就是.......我想出去看看。”桃花不想让婆婆有负担，忙补充了一句。
“外面危险，人心险恶，自不比洛河镇安全，你......早去早回。”桃花原以为会遭到婆婆的反对，没有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心里不由有些失落。
姜婆婆这时递给她一样东西，
是一枚样式古朴的簪子，
雕刻的极为精致，
簪头是一朵半开的桃花，簪尾宛如真正的桃枝。
桃花记得，这是婆婆的心爱之物，她经常看见她对着簪子发呆。
“这个是我家家传之物，向来传女不传男，现在我把它交托给你，你要好好保管它。”
“婆婆，这东西我不能收。”桃花忙摆手拒绝。
既然是家传之物，又是婆婆极心爱之物，她怎么能收呢？
“拿着。”姜婆婆把东西塞进她手中，语气不容置疑。
如果再拒绝，婆婆会不高兴的，不如先替她收着。
“谢谢婆婆！”
想好了主意，桃花高兴的把簪子插在双丫髻上。
“婆婆，你饿了吗？”
“你要吃些什么，厨房里有早上擀好的面条，还有煨着的鸡汤，我……”
“都不用。”婆婆按住桃花。
“你不是带了饼子回来吗？”
“可是，婆婆跟阿鱼一样不爱吃饼子……”桃花说。
“没有什么爱不爱的，”姜婆婆从笸萝里拿出一块饼，桃花正要阻止，她已咬一口到嘴里。
望着姜婆婆咀嚼的嘴，桃花十分紧张，这饼婆婆吃过一回，然后吐了三天。
婆婆的病才刚好些，可不要再伤了身体。
看着如临大敌的桃花，姜婆婆拿帕子擦了擦嘴，笑道：“原来味道真的不错。”
……
屋外，夕阳漫天，正是昏黄来临的时候。
身材魁梧的男人，把支着的窗棱合上，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他却并不急着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