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激流勇退

洛问天叛乱的事虽然被击破，皇城中却悄然兴起了新的流言。
许多人开始纷纷议论我的身份，探究我究竟是不是夺人肉体的妖女。关于我的猜测越来越多，渐渐地，竟衍生出许多版本的神怪传说。
日日都有新的演绎从探子的手中传到冷言的书案上，成了我与冷言每日的新乐趣。
我拿着这日最新鲜的一册，向冷言道：“你看，终于有人编好话了。”
“这册说，是玉帝知晓了人间疾苦，派我这个战神下凡，好来统一中原，结束战乱。他们还作了细致的解说：为什么战神要显女相呢？那是因为这个战神是观音大世的弟子，所以跟着师父学了女相。”
我将册子递给冷言，一边调笑道：“我觉得他们是在夸我好看。”
“我看也是”。冷言‘真诚’地应和着，将他手上的册子也递给了我。
“近日已经有新的话题在流传了。”
我将册子接过，一行行读去，却渐渐严肃了起来。
册子上说，京城的民众听到了冷言要让位退隐的消息，对于继位的人选已经开始猜测纷纷了。
“禅让的事情，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我问。
冷言道：“或许是洛问天叛乱那日，大殿上有人听到了你与他的对话。也或许在那之前，洛问天就已经向人泄露了。”
我沉叹了一声。
照这个形势看来，我们必须要马上作出抉择，否则，必定酿出禍乱。
眼前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我们向天下人召告此谣言为虚，从此守在这个皇位上，终身不退。要么，我们只能立刻退隐，让闻远舟即位，断了他人的狼子野心。
我看向冷言，他亦转眼来看我。
我们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一样的答案。
第二日早朝，我披上武官的袍子，与闻远舟并排站在了殿中前排。冷言由掌扇的太监跟着，坐上了尊位。
在一片肃穆中，冷言开口道：“朕今日要宣布一个重要的决定。闻将军，你上前来。”
闻远舟迟疑着上前，对冷言一拜。
冷言道：“闻将军战功卓著、德厚流光。朕决定..”
冷言顿了顿，扫了殿中众人一眼。
“将皇位禅让给闻将军。十日之后行加冕礼。”
此话一出，众臣皆是目瞪口呆，殿上一阵哗然。
“皇上退位的流言竟然是真的！”有人议论道。
“是啊，我先前就说过，闻将军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新朝才成立半年不到，就又要换皇帝了。这...”
“唉...这样的事情，谁又能料到是真的呢？”
闻远舟惊愕地望着冷言，又看向我。
我向他点了点头。
片刻，冷言道：“闻将军，你还不接旨吗？”
闻远舟忽然跪下，决绝道：“请皇上收回成命。这道旨意远舟万不能受。”
冷言笑道：“既是当着文武百官下的旨意，朕自然不能收回去。”
闻远舟抬头看他，满目惊疑。
冷言道：“先前登位，原是形势所致，并非朕的本意。如今天下初定，需要一个文治武功的君王。闻将军是比朕更适合的人选。”
闻远舟道：“自古以来，没有禅让给外姓的先例。”
冷言道：“尧舜禅让，岂非先例？况且就算没有，朕就不能开这个先例？”
闻远舟低眉，没有再说话。
冷言道：“闻远舟接旨。”
闻远舟终于跪下，伏在地上。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