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交谈

而且，目前麦底斯这种与安德罗目光相对的时刻，这些年真的是少之又少，安德罗冷漠且不定的性情让她对于老师的亲近之中永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以及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有在精灵女王那里知道的情况，这一切都使得麦底斯不知道该去怎样面对安德罗，是抗拒还是同情、或者其他一些什么的。
“老师？”麦底斯试探性的问到。
安德罗张了张嘴，似乎是要开口说的什么的样子，但他的眼神之中有迷茫，而且摇摆不定。
“这些年，我并没有做到一个老师或者说是…父亲该做的事情，”安德罗抿了抿唇，拉过了麦底斯的双手、认真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坚定的说了出来，“很抱歉麦底斯，而且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一直在瞒着你。”
“嗯…”麦底斯点头。
她猜到老师可能会说什么，毕竟这种可以说是矛盾的东西在他们之间的也就只有那些，但是当他真正的说出来的时候，心中的那种厌恶感、立刻就消减了不少，他可以不承认，可那样麦底斯所感到的失望会更多。
“我不指望你会原谅我之前的那些行为，但是，在你可以真正的独挡一面之前，至少，尽量的待在我们可以提供庇护的范围内，”魔族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考虑更加恰当的语言，“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多也不少，但是目前对于你来说，都是充满威胁的…哪怕，你身上携带着法则所赠与的气运，但不妨碍有人想要操纵你、或者直接夺取。”
麦底斯没有直接回答安德罗，只是静静的回应着他的目光，看起来是同意了的样子。
“接下来我们打算带你去翼族所居住的风翎待一段时间，那里和曾经精灵居住的环境更加的相似，而且翼族对于精灵的接纳程度会更高一些，”见麦底斯没有回答，安德罗便继续说了下去，“等你完全吸收了生命之树的洗礼所带来的东西，如果达到了需要的标准，我就会把你身上的封印解开。”
“我可以现在就知道我身体里封印了什么吗？”听到安德罗最后一句话，麦底斯竟然有了几分期待。
果然，那个封印并不简单。
“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和我或者卡罗尔说，等你在恢复一些我们就准备出发，”安德罗顿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或者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再和你在塞加尔学院的朋友打声招呼，那里各方势力的眼线太多，已经不适合你再待下去了。”
不出意外，还是没有直接告诉自己，还是像以前一样要自己去找答案；不过，老师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现在真的需要静心的沉淀一下，实力的骤然变化的确是让人有些飘忽所以。
“好好准备一下吧。”
说完，安德罗松开了麦底斯的手，起身，径直往楼上走去。
在他的身影彻底离开麦底斯的视线之前，安德罗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麦底斯一眼，有愧疚、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看得麦底斯不自觉的眼神躲闪；见麦底斯这样，安德罗就没有在停留，快步离开了。
麦底斯站在原地，手轻轻的抚上了座位上的扶手，上面还有安德罗坐在这里残留的属于魅魔的体香，一种她已经完全习惯了的味道，只是她从前从未想过，自己与老师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如果没有法则所下达的预言，或许现在自己并不存在，自己熟悉的这些人之间也不会所需要处心积虑要处理的问题。
精灵久久的站在那里，愁绪不断的涌上来，一旦考虑到自己身上所要肩负的责任，烦躁、以及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填满了她的心。
为什么法则选中了自己？这个除了这个没有形体但却又无处不在的家伙，没有人知道它是怎样想的。
突然，有人拍了拍麦底斯的肩膀，把她的思绪又拽回了现实。
“醒了？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站在身后的人是斯派洛，一时兴起决定让自己去接触外界的人，似乎所有从未想过的问题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但是他温和的性情真的让人埋怨不起来，何况也不应埋怨，毕竟这些麻烦本身就是客观存在的，只是在这个安逸的环境之中，自己没有真正的面对而已。
“有些怀疑自己，”经过考量，这些人终归是可以信任的，麦底斯自然是有话直说，“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担负起这些责任，一想到…预言之中，我会毁灭一切，现在的我，可以有挽救的能力吗？”
“既然还没有发生，就说明我们还有机会，这也是你现在生活在这里的原因，”斯派洛揉了揉麦底斯的脑袋，和麦底斯解释道，“在那段影像里，你的出生，是直接断绝了生命之树的生机的，并且对你的同族发起了攻击。”
“这样残忍吗？”麦底斯歪着头，脑袋中充满疑惑，“我不觉得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那只不过是法则安排给你的命运，但是我们现在将它打破了，”斯派洛看着麦底斯，神情之中是对于孩子的爱怜，“当时根据万提斯的估算，果实内部的你应该是完全成熟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都没有从生命之树上自然掉落；安德罗怀疑预言会从这一步开始一点一点的被证实，于是毫不犹豫的把你从树上摘了下来。”
“从生命之树上摘孕育精灵的果实是会遭到诅咒的吗？”麦底斯想起了自己在万提斯那里看到的回忆。
麦底斯的问题成功的激起了斯派洛回忆过去的兴趣。
“因为也只是精灵族内部典籍之中的只言片语，当时我们也并没有太过注意安德罗有什么变化，以为顶多只会一些负面能量的烙印、会遭到精灵族的追杀什么的，但是我们的行为是精灵们所允许的，这种追杀也不可能存在。”
斯派洛说着，眼神之中显然有些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