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遗留问题（三）-乔伊篇

我是乔伊，正在向闺蜜讲述我从未提及的曾经。
五年的回忆到了尾声，变得冰冷有麻木。正如此刻我手里凉透了的咖啡，苦到心里还惹得身上不住的冷颤。
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留给卓辞楚的承诺，我在那个夏天踏上了前往苏黎世的飞机。生活像一副闪闪发亮的画卷在我眼前展开，殊不知那是美杜莎诱惑的歌声，残忍的现实被生生划开。
起初我过的很好，家里人对我也很放心。卓辞楚这边呢，每天的早安晚安雷打不动的按时到来，下午的时候还会开视频聊一会以解相思。十一假期的时候他还坐飞机过来看我，我们两个在异国他乡的小公寓里一起度过了美好的三两天。
后来卓父病情恶化进了ICU，慢慢的早晚安没有了，视频的次数也在减少。隔三差五一通视频，我看着他青涩的胡渣和憔悴的面容也不忍心过多打扰，安慰他几句便让他早点休息。
让我没想到的是刚入冬的一个晚上，他突然出现在了我公寓的门口。那个时候我们学习小组正在庆祝比赛获奖，加上我一共三个女生两个男生。也不记得是谁提议的想吃中餐，于是大家都聚到了我家。
好巧不巧他敲门的时候我正在客厅跟一个男孩用气球打着玩，大家闹着玩气氛比较激烈，于是大家都没听到敲门声。后来另一个男生听到了异动，起身开门后就看到了一脸阴郁的他。
无论我的同学怎么问他都不说话，最后那个男孩没办法了把叫我过去，我这才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他。于是我慌忙起身准备拉他进来，然而正在我向大家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时，他抬头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我们。
我向大家道个歉交代了一下便匆匆跑去追他了。
冬天的风打在脸上刀割般痛，我出来得急也没有穿外套，只觉得冷风一股脑的往我嘴里灌让我直喘不过气。就在我快冻僵的时候，在我公寓不远处的一座桥的路灯下看到了颓废的他，手中的烟蒂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我赶紧冲过去，生怕他下一秒又突然不见了。
“你怎么还抽起烟来了”
“你管我”
“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怎么不能管你了”站在桥头被冷风吹的我直哆嗦，搓了搓手臂只想尽快回家。
路上有几个晚归的人带着疑惑地目光打量着我们。
“你还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啊，乔伊”
“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当时太吵了没听见你的敲门声，不是故意不给你开门的，走吧，我们回—”
他一把打掉了我拉着他袖口的手“你还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啊？！你看看你刚才在干嘛？你都快钻到那个男的怀里了！”
“我没—”
“我现在觉得你当初的承诺可笑至极乔伊！”
“我没有—”
“没有？别骗人了！我看你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干脆也别回国了，就这样吧”
说着转身就要走，我急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冬季夜里的寒冷让我说话的时候都带上牙齿打架的BGM“你干嘛呀，难得来一次就立马要走，我都说了那是误会呀，我之前也给你说过了我们几个组了队参加比赛，当时不还好好吗”
“我当时也没想到你的学科比赛是这么搭档的啊，那天陪你去试礼服的人是不是也是他？你说啊，是不是他！”
“你这听谁说的啊？你先别这么激动，你听我解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前段时间有个校庆晚会就去市区的礼服店买了条裙子，为了和舞伴搭配所以才会两个人一起去试衣服。同行的男生是我那次的舞伴，一个法国留学生，和刚才在我家里那个同学一样有一头金黄发亮的头发。
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并不害怕他知道，但同时我也相信他不会无端的知道这件事，只怕是谁跟他说了什么。
见我这么问，卓辞楚明显踉跄了一下“所以那个人真的是他？乔伊，平常别人传什么我都不信，我觉得你肯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没想到啊没想到。乔伊，你真让我失望！你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去不回了，为什么还要给我承诺让我傻傻的等你啊！你直接分手远走高飞不得了？”
“你说什么呢？你今天怎么啦？”我裹紧自己的衣服尽力减少寒风的侵袭，努力拖住他离开的步伐。
“我怎么了？我吃饱了撑的飞十几个小时来这里找罪受！”说完大步向前走去。
我急急忙忙的想去拦住他，泪水不争气的留下来，滴落在毛衣上被风一刮化成蚀骨的凉意遍布全身。
“卓辞楚！你真的要这样吗？！”
我冲他喊道，但他仍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见他那样我也慌了神，连忙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角。
“阿楚你听我解释”
“呜呜呜阿楚我们都是普通朋友，真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阿楚你别走，呜呜，我那次去试衣服只是为了参加学校的舞会”
“阿楚—”
“够了！”突然吼过来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学校学校学校！你的学业，你的未来！你的生活永远比我重要！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你跟学校谈去啊！”
两个人停下了拉扯，路灯把彼此的影子拉的老长，原来我们早已走到了桥的另一边，周围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路人带着探究的眼神经过。“不是，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你很重要的，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们，我们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你是知道的啊，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
“够了乔伊！这么多年我怎么不了解你？我现在太了解你了！你永远都在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是为了自己，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我！小到吃饭大到出国你总是在计划着自己，你从来没有还回头看看我！你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心！”
“我...”我听着他的话再次泣不成声。
“我跟你说过了呀，留学机会不容易拿到，而且这边的硕士要比国内的质量高，而且，而且我一毕业就回去找你，我，我有考虑你，我真的考虑你了”
“得了吧，你哪一次考虑到我了？每次有点什么事就要去西餐厅庆祝，你有问过我愿意去吗”
“你不是，挺喜欢吃的吗，我以为，我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