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九十四节）

九十四节《绝情的胡卢》
小梦静饮食不干净，患了肠炎，住院打点滴，简诺与爸妈足足忙这忙那一整周。简诺的确累垮了，一回家直扑床上深睡过去了，直到第二天九时还未醒过来，在那梦中她干了些啥？
她一个人到那古董店蹲点，这是一一八师给她的任务。一个戴草帽戴墨镜的中年人来到店中，那人身材挺熟，哎哟不得了，那就是胡卢。
真是冤家路窄，不过简诺甚喜，她巴不得遇上他。
那人发现了简诺，那人肯定看足看透了简诺，因为简诺没做遮掩，甚至还故意卖弄了自己的特征，她出色地扬头，卖弄自己特有的臂部，像一经过特殊培训了的女特务。
但是那人没有买帐，或者说对她的那一套不屑一顾。
简诺不会放过他的。
“喂，小青呢？”
“你认识小青吗？”
“当然，小青是我表妹。”那人就是胡卢。
“这上面能想来就能来的吗？”胡卢摘下了墨镜。
俩人在一张桌子边坐下。分别了几年的胡卢并没怎么老去，眉宇间加深了一些皱纹，英俊的颧骨更加惹眼，更显得立体感十足，那双猜不透的眼睛仍然是猜不透，那双经常唠叨“活下过四十岁”的嘴巴收敛了，老成大气了。
简诺一口气把从头到脚吸入眼内，一点不剩。
“这上面有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难道人人不能都来吗？”简诺稳住自己，怕激动过度，机械地重复地说着。
“她没有那种潜质，我也差点进不来，来了也不适应，头重脚轻的，脑子一遍空白。”
“我叫简诺。”
“我记不起这个名字。”
“‘雪恋’、‘梦露’、‘能活四十岁’，这些记得起吗？”
胡卢摇摇头。
简诺急了，她霍地站起，刷的一下把上衣脱下，露出一条鲜红的蜈蚣形胎记，那条蜈蚣从颈脖子爬出，向着胸前内衣的深处爬去。她的目的是让胡卢看的清楚明白，记忆起什么来。
简诺的动作太突然，幅度太大，把全店人的目光吸了过去。
“啊呀呀……今天开眼界了……”有人起哄了。
胡卢拉起简诺，奔出了店外。
胡卢：“算我认识你好不好。”
简诺：“什么意思？”
胡卢：“可能认识你。”
简诺：“又是什么意思？”
胡卢：“我想可能是这么回事……也许是我抵不住诱惑，我吃了那种药，把一切都忘了。是让一种更高级的美代替原来的美，十二分的美代替八成的美的学说骗了我。我成了叛徒，我放弃了你……哲学的大厦垮塌了，物理没规律了。我即认识你又不认识你，我只认得小青。我认识你，这是谎话，又是真话。我心里怎么样，我不清楚。不过现在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认识你。能不能让这两种矛盾的意识合理地合法地存在我的脑中，能不能让这两种不可能的同时存在的存在而存在呢！我应该追求这样的目标。”
简诺又要脱衣服，被胡卢制止住了。
胡卢：“我是一一八师派来的，我不吃这一套。”
简诺：“好吧，曾经认识我……你承认曾经认识我，这样我好受些。”
胡卢：“不，没有曾经这个词，不需要这个词了，一切换过腔调吧，换过逻辑，换过天地。人类的逻辑太古老了，又长又臭，哲学进入了胡里八扯的死胡同里，要有新的想法。要简洁扼要，比如说只有一面的圆盘。失去记忆不一定是坏事，一种技术代替另一种技术并不一定是好事……”
胡卢的手机响起。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胡卢掐住了手机。
胡卢：“好吧，去他妈的。我陪你走。”
简诺：“不，不承认过去，就没有将来。”
胡卢：“过去算过屌，将来算过屁，维有现在。现在你可以脱衣服了……”
简诺：“不……不，不能这样子的。目的全错了。”
胡卢上前強行要脱简诺的衣服，简诺反抗。
“呯，呯”，两声，胡卢尽声倒下。十来米外，李博士用嘴吹着冒烟的手枪口……
门外响起“嘀嘀嘀”刺耳的汽车喇叭声。把睡梦中的简诺惊醒，简诺一头坐起来。她记起来是李博士昨天约好了的今天下午开车来接她回去的。
“姑爹，你坐。”客厅里传来妈妈的招呼声。
简诺故意再躺下，是想让博士来掀她的被子。
博士果然中计，一头冲进了卧室，一支手迫不及待地插入被褥中，直达简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