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一地鸡毛

“太君，这里边儿好像少一个孩子？”
煎熬了大半天之后胖翻译还是准备把孩子的事情给说出来，在皇军的眼皮子底下少了一个人，这要是被查出来了，恐怕谁都吃不了好果子。翻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老掌柜这一家子都被压到了戏台上，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他们自然清楚。
“爹，小杰去哪儿了？”
“小杰已经走了，他们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爷子忽然爆起，一下子撞死在武士刀上。并不后悔他曾经做过的事。老爷子挣扎着看向坐在一旁的潘先生，嘴角露出微笑，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的下落，或许哪一天杀死你的人里有他一颗子弹？
这一出戏唱出来之后，姓潘的似乎有些丧失理智了，直接拿着刀亲自上台把所有人给砍了个干干净净。老掌柜一家倒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哭天喊地，主动送上去，然后了解了自己的性命。如果他不主动送上去，估计还要承受更大的摧残和侮辱。
“八年前是我们在这儿死了个人，你认为就我跟你闺女有问题吗？你问问你闺女，我们从上海回来带来多少钱？那时候上海的股票是多好，遍地是黄金，处处是机会，就你闺女一句话，我们的心血全白费。”
老掌柜还在挣扎，他并没有一次性地走干净，看来似乎捅的还是不到位置。
“还记得当初的第一顿饭吧，你儿子做的包子，你闺女给端上来，那时候你闺女多标致，当初的狗不理虽然说是京城有名的卖包子铺，你卖一辈子包子，你也没有办法在前门大街买上一套五进的院子做酒楼！”
“这钱你花的可真舒心呐？怎么搞都搞不倒你们家，我们兄弟三个从上海回来了，本来就是想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没曾想在你们这儿阴沟翻船，我们的钱全被你家闺女套走了，兄弟三个，让你活活打死一个，另外一个则是让你给送进敬事房了，活活的给骟了。”
潘先生很是气愤，拿起刀就开始往尸体上砍，身边一切东西都可以成为攻击尸体的工具。
“当年我承认我是对不住你们，但是谁让你们技不如人呢？想要掺进我的铺子里，门儿都没有！狗不理是祖宗传下来的老招牌，不是你们这些人用来胡来的工具。”
“你这时候有理了是吗，我没理了啊！我们三个兄弟在上海花天酒地，现在就剩我一个了。年初的时候，剩下的那位爷死了，临走的时候把一切都吐露了。接下来我会发动一切关系来找你的孙子，只要你孙子还在中国，他必定要死，而且一定要死在你的坟前！我要让你们一家都绝了根。”
韩城现在一头的汗，这到底算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这人心实在是太复杂了，很难想到这完全都是因为一大钱做出的事情。
“你最后勾搭我闺女不就像一下子把狗不理连带着你的钱全部收走吗？你都是这样无耻的人，还有心思说我？结果最后还是阴沟里翻船，没想到你这个人会跟日本人一伙，把我的祖产全部夺走，最后还是你厉害啊。”
“是啊，你和北洋官员谋夺我们的财产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这一天吗？”
啰嗦了这么多，老掌柜最后还是咽气了，韩城在一旁听着就很难分清自己是帮对了还是帮错了？如果这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最明确的事情就是两不相帮啊，这到底谁是好人，谁又是坏蛋呢？现在韩城都有些含糊了，不过不要紧，赶紧把那个**崽子送出去最好，不然的话，这个疯子很难说的清会怎么样。
“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
韩城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不过没有关系，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老掌柜一家都杀完了，接下来该下人了，管家是跟在老掌柜身边三十年的人了，老掌柜都死了，他还不赶紧的请求活命？毕竟事情是他老掌柜做的，和自己这个管家有什么关系呢？
“潘先生，您饶命啊，你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求你别杀我！”
“我就想知道孩子的下落，那个孩子到底跑哪去了？”
管家哪里知道什么孩子去哪了，韩城走的房顶，谁能看得见呢？
“我真不知道那个孩子去哪了，但是那个孩子其实就是当年的孩子啊，老爷说打掉了实际上没有打掉，因为老爷的大儿子早就不能生育了，酒色掏空了身子，那就是当年的那个野种！”
老管家又爆出来一个大料，这下子可就有好戏看了，所有人看的是津津有味，菜也顾不上吃了。韩城这边早就不知道嘴里吃的是什么了，哪怕是炖肉的大料吃到嘴里也没有什么味道。这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老掌柜为啥不说呢？难不成真指望儿子杀老子吗？
“那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现在已经没有人给你去作证了。”
说完，潘先生一刀结果了老管家，韩城这边继续吃吃喝喝，剩下的人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有些承受能力差的已经开始呕吐了。战场上的场面可比这个要恶心多了，韩城也是承受下来的。
“将军下，我……”
“潘先生不用说，我这边肯定会帮到底的，希望我们和汪先生的合作能够长久！”
“那就多谢将军下了，我一定会促使潘先生和将军下见一面，共同商讨大事！”
在场的这些商人已经呕吐了一地了，然后日本人有些看不下去了，让宪兵拖着就拖出去了，就剩下韩城一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喝。
“这位先生，将军请您去过去做一下，这里有些太污秽了。”
“好的。”
韩城把筷子扔下，然后跟着一个穿着军服的人来到了主位，边上的一个日本军人站起来退出酒席，然后伙计麻利的换上了一套新的碗筷。
“将军您好，鄙人是韩城，在北平城里坐小买卖的。”
旁边的胖翻译叽里咕噜的开始翻译，旁边的一个长官示意韩城坐。
“刚才这一幕所有人都恶心了，为什么你不觉得恶心，还吃的津津有味呢？”
“在宛平一战之后，在下去收过尸，见过这些场面了。”
韩城从容的说道，战场他的确是去过的，还救下来几个人，但是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就不知道了。
“你认为那些战场上死去的人值得同情吗？”
“死亡对于人生来说是一件大事，无论生前做过什么，我都希望他来世能得到一个好的归宿。况且，我觉得那些训练不足一年的人在战场上是可以称之为军人的，是真正值得尊敬的。”
韩城的表情很是肃穆，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实际的情况并不是这样，韩城可比谁都害怕，日本人可不会给你评判个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