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寒屋对话

“果然这些日子都是你！我倒是要问你，你是谁？为何跟着我？”虽然我语气强硬，但我还是紧张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以你如今的伤势，我杀了你无须费力。”那人以我性命相威胁，但还是手下留情，我感觉到他的手中的劲力，就算我没有受伤，二人单纯以武功相搏，取我性命，他也无须费劲。
“我这几日听着你的鸟鸣声，我这是学着你叫的，暗语我不懂。现下你若是想灭口，我也无力对抗，但在我死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何跟着我？”我心想此人极其谨慎，我赌他不敢杀我，毕竟如果此人是某个党派在宫中的暗探，杀了一个宫监反而容易暴露身份。
“鸟鸣暗语，没有专人训练，你怎么可能学得如此相像？你到底不肯说实话？我不能留你！”说完他将没有拿匕首抹了我的脖子，他突然掀开我的下裳，在我已经皮开肉绽的臀部划了两刀。
伤口上再加新伤，我龇牙咧嘴。没有喊出声音来。此人看到我如此痛苦，终于住了手。
他说道：“如此伤痛还能不出声，你定不是常人，我劝你还是坦白你的身份，否则，我明着无法杀你，但是我可以在暗处悄悄解决掉你！”
他这话虽是在威胁我，但也很在理。见他的金贵的匕首，可知此人身份高贵，他平日鸟鸣传语，说明在宫中是有同党的，而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保住性命全靠自己。他跟了我几日，肯定知道我的情况，想杀了我，只需买通那日行刑的宫监，我便可以在那日死得“合情合理”。
我趴在床上，双手拽紧了枕头，一脸真诚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何人，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宫监。原本我是不知道有人竟可以以鸟鸣传递信息，只是这些日子，我经常听到这个声音，便学了几声。没想到，竟招来了你！不管你信不信，这是实话，发自肺腑！”
他收了匕首，冷冷地说道：“我信你！”
“你为何信我？”我有些诧异。
“因为你是他的人！”他眼神有些黯然神伤。我不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是公主？还是皇帝？还是刘小九？
“他是谁？难道你是？”我再仔细端详他，我总感觉到他的举止与气质十分熟悉，但是我非常肯定我自出生以来，从没见过此人。
我沉默片刻，突然想起公主来。
祁阳公主在世时，她的美丽、气度和才华都是举世无双的，传闻当年公主被送到灵山上学艺三年，师从单应华老先生，当年据说一同与公主上山学艺的人还有兵部侍郎家的刘七公子，也就是刘小九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后来公主应召下山，不久后他也学成下山。兴许是同出师门，二人在许多举止、习性和爱好都是相同的。在当时是天下人口中的“金童玉女”。二人也互相视对方为知己，惺惺相惜。
我在公主身边时公主曾经评价这位刘七公子：“他是这天下最完美的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是个栋梁之才。相貌极佳，品德至上，是个可依托之人。”
没错！此人身上的气度，举止与公主非常相似，我怀疑他便是那位不肯应召班师回朝述职的刘将军刘兴泉。
“刘将军！”我喊出了口，我断定他不会杀我，因为即使他知道我会模仿鸟鸣暗语，他也没有要我性命，我索性大胆地试探他的身份。
“你是如何识出我来！”他很意外我识出他的身份，这很正常，因为他久居边疆，别说深宫了，就是在朝堂上也是三年回京述职一两次。况且他隐藏在后宫当中，穿着宫监的衣服，行路也是低头弯腰，因此很少人识得他这副面孔。
“你果然是刘将军，那么这些鸟鸣暗语是和她传递信息了！”我长叹一声。果然刘小九的天真无邪骗过了我。细想一番，每次出现“咕咕咕”的鸟鸣声，刘小九就总会恰巧出现，从行宫到皇宫，我自以为这鸟鸣声跟着我，原来是跟着刘小九。
“你还知道什么？通通说出来！我让你死个痛快！”他果然起了灭口之心，因为我已经猜到刘小九了。护妹心切，他的右手又伸入了左手的袖口内，准备掏出那把匕首，随时解决掉我这个麻烦。
“我想死个明白，你为何要杀皇后？”我直指人心，我猜那张曾经陷我入狱的纸张便是出自此人之笔。他当时的那一箭实际上是要传给刘小九的，却阴差阳错被我拿到了，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竟然会留着这个纸张，最后因其入狱被皇帝发现。
“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皇后不是已经让你给救了吗？你的存在果然是来坏我好事！”他以为是我救了皇后，原来皇帝把皇后软禁起来，是真的要保护她。他既然这般重情义，那当初为何无法设计救公主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