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抗

喂，既然你在邀请我，那好歹把你家的灯给打开呀。
吴羽随口吐了波槽，然后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学着盲人的样子，弯着腰不断戳着下方的地面。
光是这段路就让吴羽意识到了盗宝有多难。
这里面黑灯瞎火的，若想走路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响，至少圣者级以下的人是不可能办到的，若打着个火把来探路，那又太过作死，别说恶龙了，就算是普通的野兽对火焰都是极度敏感的，估计等你靠近的时候欢迎你的就是恶龙的血盆大口了。
“叮”吴羽的剑戳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当吴羽使劲也无法捅穿之后，他便停下了脚步。
走到尽头了吗？
吴羽无法做出判断，不过也无需他去做判断。
吴羽直接在那扯着嗓子吼道“有人吗？你在哪里啊？”
“我不就在你眼前吗？”
一道过于洪亮的声音把吴羽的耳膜震得发痛，而且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气流，把吴羽的发型都给吹乱了，他用剑杵着地，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子，如果是过去那个弱不禁风的自己，现在估计已经躺地上了。
随着那道声音的响起，吴羽的头顶处凭空产生了一团火焰。
“厉害！”吴羽看着那悬浮着半空中的火球，不禁开口赞叹道。
火焰并不灼热，看起来也不狂暴，它就像一个单纯的照明设备一样安静地悬浮在那里。
光是这手虚空点火就完爆了那群只会把火球术当炮弹用的垃圾魔法师，既然人家能够在空气中生成火焰，那么要在你体内生产火焰似乎并不会困难多少吧。
吴羽很确信，对方是一个能够瞬间秒杀自己的家伙，他的警惕心一下子上升到了极点。
就算有着系统，这次可能都无法安然无恙地走出这个洞穴，吴羽现在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直接杀死自己的办法。
只要恶龙以吴羽的身体为中心，生成一个半径为340米的火球，那么吴羽即便借用被动技能【闪避】逃出了燃烧范围，他的身体也会因为超音速移动而瞬间崩坏。
而以吴羽的反应速度，是必然不可能做到在火焰生成的时候再发动主动技能。
所以吴羽必需提前预判恶龙的攻击，才能够在这类似于西部牛仔决斗的境况中存活下来。
随着火焰的光照亮了山洞，吴羽也得以一窥内部的全貌。
挡在自己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墙壁，而是恶龙的身体，自己的剑正戳在它腰间的两块鳞片之间，之前自己用了六分力，然而在那鳞片上连一个划痕都没留下。
不过这些鳞片并不光鲜亮丽，尘土，裂纹，各种各样的痕迹留着上面，恶龙的身躯上有些地方甚至都没有鳞片的覆盖，就在吴羽触碰的那块鳞片的上方，一道长达数米的伤疤划过了它的整个背部，吴羽可以从那裂缝中看见一些焦黑的肉块。
不难想象，恶龙当年到底是受到了何等的重创，当时的情况又是何等的危急，既然已经破开了最坚固的外甲，那么将其拦腰斩断似乎也不难办到。
“呼。”
巨龙也扭头看向了吴羽，一阵鼻息又把吴羽的身体吹得摇晃了两下。
跟那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金色竖瞳对视了一下，很意外，吴羽的心中竟然没有似乎惧意，跟上一次遇见魔王座下的那头魔龙相比，自己似乎冷静得有点过分呀。
难道这就是之前吸收的那丝杀戮法则的作用，这具身体已经不会再本能地畏惧凶兽。
虽然不会再于基因层面受制于人，但吴羽对这种变化却没有太多喜悦，自己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有点陌生，跟那些已经化为本能的剑术技巧一样，这些变化都是被系统强制赋予的。
我是否还是我自己？
过去对哲学问题嗤之以鼻的吴羽现在偶尔也会去思考一下这些根本无法证明的问题。
那对巨大的龙瞳饶有兴趣地盯着吴羽，过了一会，恶龙惊讶地开口说道“有趣，一个连斗气气旋都没有凝聚的凡人竟然能够无视我的龙威，不对，不是无视，你在跟我抗衡。”
恶龙收起了那份随意的心态，不再刻意收敛那份威压，那独属于大陆生物顶点的龙威朝着吴羽倾轧而去。
吴羽心神一震，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向自己袭来，四周的空气逐渐凝固，他只感觉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本能的，一股独属于吴羽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如刚开刃的宝剑一般锋芒毕露，如从地狱爬出的修罗一般杀意凛然，两者混合在一起，化作一柄绝世无双的血刃，劈开了那股磅礴的龙威。
恶龙眼中的好奇越来越浓，它开始不断地提升着威压，对它而言，气势这种东西似乎是没有上限的。
而吴羽这边就显得有点捉襟见肘了，这股突然从他身体力涌现出的气势过去根本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下被恶龙逼出来后，他倒也可以勉强掌控它了，但吴羽现在根本就不敢将其撤掉。
吴羽有预感，如果他主动撤掉这股气势，那么他很有可能直接被恶龙的龙威给活生生震死。
恶龙的威压还在攀升，本来无形的气势开始对周朝的环境产生影响，从吴羽的脚跟开始，道道裂纹不断蔓延而出。
那股龙威就宛如滔天巨浪，不断地冲击着吴羽那脆弱的身板，吴羽的腰杆虽然依旧笔直，但一股鲜血已经开始从他的嘴角渗出，他的全身通红，青筋暴起，体表的血管几乎都膨胀到了极限，一旦爆开，他必将被染成血人。
这头龙竟然还在提升自己的龙威。
吴羽在心中暗骂一声，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要杀了自己，在受到不可逆的伤害之前，吴羽准备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抗。
杀念一起，吴羽自身的意志与与那股杀势合二为一，他竟然暂时摆脱了龙威的压制，吴羽把手搭到了剑柄之上，准备发动早就挑好的技能。
但就在技能发动前的一瞬间，吴羽只感觉全身一轻，那股快将他压垮的威压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吴羽的气势也随之回到了体内。
“呼···呼···”
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吴羽却感觉自己累得快散架了，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用仅剩的右手撑着地，大口喘息着。
技能的释放终究还是被吴羽给遏制住了，所以本生应该毁天灭地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恶龙看着快要虚脱的吴羽，诧异地问道
“刚才那一瞬间，你竟然真的想杀了我，不知能否告知一下，到底是谁给的你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