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7: 雪人（四合一）

陆子衡的拇指，轻轻地拭去着沈清欢滚烫的泪珠。
“我相信。”他低下头，封住了那内疚的源泉，“就算是小清欢骗哥哥的，只要是从小清欢嘴里说出来的，哥哥全信。”
只要你还爱我。
我就能够舍弃所有，在这漫长孤独的岁月里继续生活。
陆子衡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沈清欢。
“......阿衡......”沈清欢咬着泛白的唇，她的声音很轻：“我们现在可不可以不要孩子？”
“给我一个可以被信服的理由。”陆子衡回应沈清欢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发颤。
做任何事情，总要有理由。
今晚，他对她说了三不许。
其中的一条，就是不许她骗他。
“你忘了，我打了九价。”明明在陈述一个事实，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欢竟然有些莫名心虚，她漂亮的杏眸氤氲着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老实说，最开始陆子衡看见沈清欢吃避孕药的瞬间，心态真的崩塌了。
他甚至完全忘记了她第一次来南非找自己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小清欢。”陆子衡颤抖着手，他真的很容易相信沈清欢，关上窗户的时候，又将沈清欢抱回：“哥哥不该那么对你。”
他真的好怕失去她。
比失忆后的叶兰芝跟着陆震霆回陆家抛弃自己还要恐惧。
“傻瓜。”沈清欢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陆子衡颤抖的后背：“我不是说过嘛，不会离开你的。”
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里，飞到他的身边。
沈清欢的小脸儿红扑扑的，说完那句话后，视线出现短暂的盲区。
陆子衡在第一时间看到她的不对劲儿，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果然很烫。
“小清欢。”陆子衡想到肯定是方才自己闹得那个乌龙，沈清欢本来体质就不是很好，现在更是因为自己发烧了：“是哥哥混蛋。”
“本来就是你的错。”沈清欢的语气轻飘飘的，“你还凶我呢。”
她也不是想着说什么埋怨陆子衡的话，从与陆子衡在一起后，沈清欢就想着陆子衡能够多一些自信。
陆子衡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现阶段那些委屈完全被内疚替代。
他原本是想放些洗澡水，为沈清欢解解乏，却不想着撞到沈清欢吃避孕药。
“我在重新去烧些热水。”
她应该是被冻着了，比起感冒冲剂与退烧药，白开水更有效果。
“小清欢。”陆子衡喂好沈清欢喝水后，突然道：“你喜欢哥哥什么？”
“嗯？”
因为刚喝完水，沈清欢有些被呛到。
“那我换句话问你”陆子衡又亲了亲她的脸颊，“这些天，有没有想哥哥？”
怎么会不想他呢。
她记得，那日他在微信问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把答案告诉了他。
“我告诉过你的。如今你又问我第二遍，是得了选择性失忆症吗？”
“不是。”陆子衡的目光沉沉，从身后抱着沈清欢：“哥哥只是想听小清欢再多说几遍。”
陆子衡忽然想起前世。
他固执地爱沈清欢，而沈清欢固执地不爱他。
在得知小清欢不在人世的时候，陆子衡浑浑噩噩地度过着每一天，想过轻生，想过老天为何给自己开如此的玩笑，还没来得及参演她那五彩缤纷的世界，就被告知提出了局。
沈清欢忽然因为陆子衡的这句话而感动，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既然如此，你还凶我！还开窗户冻我。”
“不要哭。哥哥又怎么会舍得凶你呢？”陆子衡一下子慌了神，现在说这些后悔的句子，也不法弥刚刚的乌龙。
他只能跟她珍惜着当下的每一天，好好地守着重生后的来之不易。
“小清欢。”陆子衡见自己怎么哄都没用，便换了口气，故意威胁道：“若你再哭，我就让你明天彻底下不来n！”
果然，这句话，沈清欢很受用。
陆子衡的指尖轻轻缠绕着沈清欢如瀑一般的长发。
如他们彼此对彼此漫长的思念，在指尖缠绕。
“早点睡。”陆子衡又吻了吻沈清欢的额间，他躺在她的一侧。
大概是真的累坏了。
耳畔，很快传来沈清欢的沉稳的呼吸声。
外面隐隐约约呐喊着的北风，在这黑夜里摇颤着窗户。
陆子衡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穿好衣服下来，怕惊醒沈清欢，所以并没有穿鞋子。
阳台相对于室内来说，没有充足的地暖，几乎是两重天的对比。
他裹上外套，外卖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了。
陆子衡望着酒店下的路灯，照耀着窗外那些堆得老高的雪，偷偷地在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
许久后，才拖着自己僵硬的身体，重新回到床上。
清早。
沈清欢从床上坐起来，陆子衡以为是刚刚手机的震动吵醒了她，慌忙说：“再睡会儿。”
“阿衡。”沈清欢的瞳孔里闪着星星：“我们去看雪吧？”
他向来不曾拒绝她。
清早，暴雪已经停了。
陆子衡拉着沈清欢的小手，反正他们住在是二楼，不乘坐电梯，也不会太累。
刚走到楼下，沈清欢便看到了雪，急冲冲地跑过旋转门。
陆子衡一路跟在后面，直到她停下来，充满磁性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跑什么？”
沈清欢被陆子衡用单手揽入怀中，“刚下过雪，地面这样滑，若是摔着了怎么办？”
“阿衡。”沈清欢在陆子衡的怀里别扭地挣扎着，声色却难掩兴奋，“是雪人哎。”
陆子衡顺着她小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半米多高的雪人儿挺立在这白雪皑皑的土地中，再看自家小姑娘欣喜的模样，陆子衡心想昨晚的雪人自己没白堆。
沈清欢其实在看到陆子衡眼底的疲倦，几乎可以笃定，那雪人儿就是被陆子衡所堆的。
“傻阿衡。”沈清欢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她小声道：“昨晚不睡觉，跑出去多冷啊？再说，一个人，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陆子衡的拇指，轻轻地拭去着沈清欢滚烫的泪珠。
“我相信。”他低下头，封住了那内疚的源泉，“就算是小清欢骗哥哥的，只要是从小清欢嘴里说出来的，哥哥全信。”
只要你还爱我。
我就能够舍弃所有，在这漫长孤独的岁月里继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