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离别

暴雨下，一切场景都变得有些模糊，就连一些存在的若隐若现都变得不再那么显眼。
一辆面包车向着军区开去，其中坐在驾驶座的正是全身湿透，脸带着些许污渍，平日那柔顺的黑发也变得有些晦涩，甚至狼狈。
这一个月来，雪之下学会的可不仅仅是枪械，格斗这一类战斗系的，就连开车什么的都有涉猎，特别是开车，偶尔陈楠累的实在是不行了也会找她代驾。
开车也是陈楠教的，虽然有教学视频，但视频终究只是视频，就算是雪之下也有一定的性别缺陷的，譬如女司机，女机，机……啦（此处开玩笑）
还是有人亲手教的话来的快一些，两人都是讲究效率的，对于珍惜时间追求效率的两人而言这并没有什么，而她也一如既往的发挥着自己那强大学习天赋，不过几天就学了个七七八八，而现在？
不说飙车，随随便便开的稳稳地不翻车，不打滑，停车调头什么的还是能够办得到的，并没有完全发挥出她的性别天赋，看来就算是这个在“完美”雪之下的天赋压制下并没有表现的机会。
她还需要回军区一趟，她的一些东西都放在那个别墅里头，她需要去将它们带走，里面有很多意义比较大的东西，都是他们存在过的一些证明。
别的还好，但关于家人们的相片她是真的无法将其随意的丢弃。
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里真的很宝贵，她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在日渐经历的事情中逐渐将他们遗忘，这也是他们仅存的东西了，记忆里的一切迟早会变得模糊，而那时候正是照片的价值所在，她的过去无疑是痛苦的，但是她们……终究是她过去世界里的唯一，痛苦是痛苦，但家人依旧是无法取代的。
或许以后自己会和别人组建新的家庭，拥有新的家人？
那是不可能的……
无论是自己接不接受对方，还是自己的骄傲，更别提对方对于自己的印象，说不定相当糟糕吧？忘恩负义什么的……
可一边是自己存在的意义，一边是亏欠对方的恩情……
她选择了前者，同时也背弃了自己一定的准则，果然就连这些也存在着优先权。
雪之下并不是不知道陈楠对她的付出，只是比起那些，如果自己连自己的存在的意义都否认了，那还谈什么其他？
可她却从未明白，伤害他人，践踏他人的理念，她也算是其中一份，她在坚持自己的理念的同时，也在背弃着自己的理念。
可笑的是，至今她都未曾明白。
雪之下停下了脑内乱七八糟的想法，虽然这个世界再没了人类之后有些事情变得方便起来了，比如说开车，但是在进行驾驶的时候还是不能不去注意安全，特别是雪之下这样的新手。
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在收回自己的心思之后将注意力尽量放在了开车。
很快雪之下回到了军区别墅，只是站在门口的她却又有些踌躇了，这里生活了一个月的地方，等一下她就必须离开了。
叹了口气之后，雪之下还是选择进入别墅，毕竟终究还是需要面对的，逃避没有任何用处。
在踏进别墅之后雪之下明显感觉到一股视线。
淡如止水般的直视，又有如审视般的打量，冷漠到极点的双眼，你看不到那双眼睛里边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纯粹的到了极点，同时也骇人到了极点。
雪之下相信若是此刻自己表现出任何攻击的意图，她会被眼前之人毫不犹豫地碾碎的，无论是作何解释。
那股冷漠的视线在表述着这个答案。
对了，已经不是同伴了……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受，有点难受。
雪之下这时才惊觉什么，默默低下了头，随后又抬起头直视着这双眼睛，这双曾经支配过她的恐惧的眼睛……
莫名的感到有些纯粹呢，那种动人心魄的纯粹感。
原来，一个人的眼神能够理性到这种程度吗？
就像是一头理智的怪物一样……
雪之下在心中暗暗嘀咕，不过面倒是毫无表情。
“我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的。”
雪之下对陈楠这么说道，尽量表明自己的来意，同时让自己显得没有什么危险性。
“进去吧，顺便洗个澡再走。”
陈楠将那道视线收回，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