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啊，又是一天好天气啊”
一觉睡醒的常晚叉腰站在僧房门前，目光掠过屋棱瓦檐看向远处的青山。
青山已经要慢慢红透了，层层叠叠的山林颜色深浅不一，近处的绿一些，远处的黄一些。树林稀松处还能见到隔壁更高的山头的景色，被早晨间的云雾一绕什么都看不清。
“小姐，早晨山上冷，当心着凉”
老妈子柳绿将一件厚一些的衣服披在常晚身上，说道。
常晚转身抱住比她高处一个头的柳绿，在她怀里撒娇，“好姐姐，谢谢啊”
柳绿已经习惯小姐似乎不把她们当做仆人的样子，胆子也大了一些。她摸摸常晚的头，得到了常晚一个俏丽的笑容。
常晚径直出了柳绿的怀抱，噔噔噔朝屋子里跑去。
手感真好，难怪夫人老爷总是喜欢摸小姐的脑袋。
柳绿跟在常晚身后进去，屋子里已经很亮堂了，日光钻进来，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模糊光影，还能见到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飘动。
常晚一进屋就急急忙忙说道。
“春红，快快快，我们赶早饭去吧”
春红对自家小姐咋咋呼呼的性子已经无法抵抗，只好妥协。反正早上也有山下的人为了赶第一柱香早来在饭堂里用膳的。
佛寺里，从来没有男女之别。
“好，我们赶早饭”
这一段时间，春红和柳绿总算像是一个正当好年华的年轻姑娘，也会和常晚说笑，虽然她们两个仍然对常晚的姐姐之称感到不适应。
三人收拾好自己，去到饭堂时，已经有人在了。
普陀寺僧人不多，香火客也不多，僧人们以诚心供奉佛祖菩萨也不需要过多的香火，有心足以。
看到娉娉袅袅来的三个姑娘，饭堂里的人都被吸引了视线，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去了，盯着别人一直看是失礼的。
倒是常晚进来见到昨日在茶棚子里熟悉的面孔，朝着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的人微笑示意。
“小姑娘，来这里！”
常晚三人取好饭正在找位置坐下，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大声朝她们三人叫道。
常晚视线看过去，见到茶棚老板娘和她的黑脸丈夫正坐在角落里用饭。
三人走过去，不出所料的看到黑脸汉子的脸更黑了。
常晚礼貌的笑道：“老板娘，好巧啊”
豪爽的老板娘哈哈直笑：“不巧，我们今日专门来上香的，昨日没有见到你们下山，就料到今日可能会碰见”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把丈夫挤开，“来，坐我身边”
被挤开的黑脸汉子眼神有些哀怨，可是他的夫人眼里完全没有了他，只看的到青春靓丽的小姑娘。
常晚依言坐下，春红和柳绿二人也坐下了。
几个女人相谈甚欢，黑脸汉子快速的几口拔完饭，凑到老板娘耳边说话试图引起注意，“那我一个人先去逛逛？”
本以为夫人会和自己一起去的黑脸汉子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得到了拒绝的答案，甚至他的夫人连拒绝都如此漫不经心。
“哦，那你快去吧”
黑脸壮汉郁闷的离开了，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常晚好笑的问道：“怎么不一起去？”
老板娘有些烦躁的说：“他一回家就黏黏糊糊的，可把我蔫坏了”
语气虽然抱怨却是幸福的腔调。
春红捂着嘴直笑。柳绿红着脸低头吃饭。常晚一点也不害臊。
常晚笑道：“恩爱是好事啊”
老板娘罕见的脸一红，语气喏喏的说道：“有时候…咳…也不是什么好事”
常晚看着脸红的老板娘，有些不解。
举案齐眉是世间所有夫妻都盼望的事，老板娘脸怎么红了？
说到闺房之事，老板娘再豪爽也不可能当着三个未出嫁的姑娘家谈论这些事。她也快速的扒完饭，匆匆离开前去寻自己的丈夫了。
常晚咬着筷子满头疑惑，转头问吃饭的柳绿，“老板娘怎么就急急走了？”
柳绿也疑惑摇头，“我也不知道”
“春红，你呢”
春红是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的，此刻却不能回答，不好回答，只好红着脸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好吧”常晚有些遗憾的放弃了这个问题。
常晚也快速吃完了早饭，对春红和柳绿说道。
“走吧，去听师傅们念经祈福。”
三人慢悠悠来到佛堂，这里已经有了好几个诵经祈福的山下人。
常晚拿出准备好的《地藏菩萨本愿经》跪坐在蒲团上，认真听着耳边的诵经声，为家人祈福。认真的时间过的快，仿佛一会儿上午就过去了。
常晚从蒲团上起身，揉了揉膝盖，跪了这么久腿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想起上辈子母亲总是为她在寺庙中祈福，也不知道跪了多久，膝盖怎么样。
春红在旁边扶住常晚，让她借力靠住自己。
“春红姐姐，去饭堂吗？”
“嗯，好”
常晚膝盖好了一点就自己站直了身子，她回头朝还在收拾经书的柳绿说道：“柳绿姐姐，该走了”
柳绿起身，将经书妥善的放好，三人走去了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