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习武

往后几天柯萱将重心放回到了练武上面。
一来是因为她已经了解了相府的布局，无需再假追白若云，更主要的原因是，李昂开始上朝之后，为了不耽搁她练武，专门请了几个功夫一流的师傅，而且这几天越请越多，每天排得满满得，她想追都脱不了身。
与一招一式地教授普通武生不同，自打知道柯萱的练武天赋之后，武师们都是半套起授。
这些武师各有所长，刀法、剑法、拳法、箭术等等轮番上阵，他们教得激动，她也有意显才，所以基本上一到两天学完一套招式。
先前的掌法和拳法都已经掌握，为了接上垄，今天又会安排一门新的武术科目。
柯萱走到练武场上时，看到中央站着一位陌生的师傅，手中握立着一把红缨枪，当即心下了然。
她走上前去抱拳施礼，开始打量起对方来。
这是一位络腮胡须、浓眉大眼、相貌堂堂的彪形大汉，身长大约八尺有余，手中的长枪杵地后，枪尖比他还要高一截。
这把特制的雁翎枪，枪杆为铁铸，枪头流畅锋利泛着冷光，而惑敌吸血的红樱已然是暗红色，柯萱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那武师不知她心中所想，微微颔首算是回过礼后，自报一声：“孟阔。”后，也不跟她废话，后退几步提枪武了起来。
柯萱之前对长枪兴趣不大，所以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它与矛相似，但枪杆更软，以刺为主，根据使用场景不同枪杆有长有短，属于比较难练的兵器。
长枪在士兵作战中主要是通过力量直刺对方，动作一直都很简单，但今天一见，柯萱彻底改观。
这位孟阔起式之后，握枪的手法变了几变，随之而出的是挑、刺、缠、钻、扎、拨、扑等动作，紧接着一个绕腰舞花虎虎生威，寻常士兵都是骑战拿长枪，步战拿短枪，孟阔却通过姿势变化任意伸长收短长度，尤为灵活多变。
最后，他佯装败逃的时候突然打花调转枪头，侧身回刺，速度之快，破空成声，看得柯萱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再看枪头，不偏不倚正中靶心。长枪因为枪杆较软，绕转抡刺的过程中，因为惯性会震颤摇摆，这种情况下如果想刺中目标，持枪人必须十分了解枪的特性。
此外，孟阔虽然体格魁梧，但身体和力量的增长并没有拖累他的韧性，奔跑、弹跳、空翻轻松干脆，这是一位灵活的威猛汉子。
柯萱面目微正，这一系列看似花哨轻松的动作背后离不开强悍的身体素质，当然前面几位武师能力也是一流，但今天这位教的东西最为实在。
人啊都不经念叨，这实在的孟阔撤回雁翎枪之后随手掷向柯萱。
柯萱见迎面飞来的长枪，条件反射性地一接，哪知她低估了长枪的重量，双手带着胳膊猛地一坠差点闪了腰。你大爷的。
孟阔见状讥讽地一笑，抱臂道：“不是都说你武学天赋出众吗？把我刚刚做的重复一遍。”他刚刚练的根本不算一体的武功套路，而是由一个个实战技巧拼成的招式，这样很容易记错顺序，而且认真算起来，这里面囊括了七八十种招式，招招都不寻常，只看一遍就想重复下来，难度可想而知。
柯萱也不着急，先是掂了掂手中的枪扭腕打了个花，又连试了几个动作后才算做完准备。
起式之后，她精神高度集中，脑子运转飞快，从头仔细回想着孟阔的每一个动作和细节，脚步、腕掌随她所想腾挪、翻转……除了在个别动作的完成度方面保留了实力外，其它每一个招式的力量、幅度、连贯性方面她都尽量做到最好。
最后以一招反身回刺收尾之后，她扭头看向孟阔，等着他的评价。
却见他提步上前，抬臂越过她拔出了插在靶上的长枪。
柯萱随着他的动作看到刺痕“偏远”的位置后略有尴尬：“这枪有点沉。”此言不假，这把特制的雁翎枪比普通长枪重了不止一星半点，操控起来需要很大的力气，这点看看眼前这大粗胳膊上的肌肉就知道了，柯萱不得不在此处故意露出一个破绽。
孟阔早就没了之前的讥讽，脸上反倒流露出几分真诚。
他从兵器架上根据柯萱的身材选了一支木枪杆的红缨枪，反身走到她面前后才递给她：“这次每五个招式为一组，每练一组停一次，我给你讲解细则和要点。”
拿到这支普通的红缨枪后，柯萱武得更加得心应手。在孟阔一步步指导完之后，她又从头练习了两遍，到第三遍时她根据自己的身形，对刺出的角度、手势甚至一些攻击动作做了调整，又结合新学的腿法加了几处近身搏斗的招式，引得孟阔连点两次头。等她差不多熟悉所有动作之后，两人试着对打了一阵。
因为柯萱只能用新学的招式，偶尔反应慢或者力量上敌不过的时候就只得吃他一棍。
虽然挨了几棍，但毫无疑问实战对打的时候提升最快。
日落之前柯萱已经掌握了全部的招式，孟阔临走之前僵硬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过些时日选武器的时候，希望你能先考虑考虑长枪。”
所谓英雄惜英雄，他很希望以后有个同水平的人能一起切磋进步。
等柯萱走进李昂的书房时，已临近傍晚。
她虽然有武功傍身避免了大的受伤，但练了一天体力消耗还是很大的，再加上小的磕碰，所以她进门后，李昂看到的就是她满身疲惫地揉胳膊拍腿的样子。
看着她微撇的小嘴和紧皱的眉头，似乎是在向自己表达委屈，心下有些好笑。
“以后练完武，就回去休息，没事不用过来了。”这句话李昂顺着嘴就说出来了，说完脑子里才顿了一下。
柯萱正揉着酸疼的胳膊，闻言抬头看了看李昂，他朝她伸出手，道：“过来！”
柯萱乖乖走了过去，李昂拽过她的手拉到身前，撸起袖子，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瘀斑后，让素梅取了红花油给他。
李昂左手继续握着柯萱的手，右手食指捅了一大块，点在一个发青的部位后，大掌盖了上去，一个揉搓疼得柯萱叽哇乱叫，手臂直往后缩，但李昂哪给她机会躲，左手用力一拉拽了回来，绷着脸道：“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