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回家

万清宸原计划是找到老于头之后在山东境内发展万盛业务，把杜崇山在世时铺垫的几个业务对象进一步发展起来。可是，此刻挂念着杜若的安危，他也无暇生意了，安顿好沈译常的后世他便带着沈琼芝匆匆往回赶。
马车上沈琼芝的悲戚情绪还未平复，万清宸不敢和她多说什么，他怕见到她此时的眼泪，只希望她能尽快平复，他心里的歉疚能少一点。
她不说话，他不敢说话，她的情绪更加低落。
他希望马车尽快到南城，她希望此行永无尽头。
“万大哥。”
“嗯？”
“我们还有多久到南城？”
“别急，快了，我们路上抓紧一点，明日天黑前应该能到。”
沈琼芝再次沉默。
“着急回家了吧？”万清宸这个没脑子的，根本不了解她的心思，他这才叫以己度人。
沈琼芝在背后瞪他一眼，本不想说话，可还是说了：“我希望永远不回去。”
“啊？”万清宸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这一回头，两手缰绳拉得用力不均，马儿嘶鸣起来，万清宸赶紧转回去认真驾车。
想着她刚才那话，万清宸缄默了。
都说男想女隔重山，女想男隔层纱。这话是不懂男人的混账傻瓜自以为是，冰冻的女儿心，只要温度适宜，假以时日总有冰雪初融的时刻；心有所属的男人心意才是旁人无论如何也涉足不了的壁垒森严，非那一个人的芝麻蜜语，任谁也踏入不了半步。
万清宸不傻，这些年收到的秋波也不少，可是他一概不接。他也并非自恃清高，更不是看不上谁，他只是心里装不下谁。他也没想过要和杜若怎样，他知道和她地位悬殊，他只要她能好，至于他结果怎样，又怎样呢？
沈琼芝内心悲哀，她知道他心里没有她，看他那日在栖山的情形，只怕他心里早已装着他那杜小姐了。
这样的事女人最是敏锐，一个眼神，便什么都清清楚楚了。
是啊，就算他心里没有装着杜小姐，只怕也容不下她，一个身世复杂、命运多舛的女人本身就是不祥，也许只有张龚之那样的痴人才会对自己动了真情吧。
可是，可是沈琼芝心里多想得命运垂怜，给她一次自己选择的权利。
沈琼芝的眼泪往肚里流，她的命运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
世上本没有走不到头的路。
到了南城，万清宸将沈琼芝送到张府，张龚之看到沈琼芝激动地说话都颠三倒四，这会是忘了他的官老爷做派了，一个劲地给万清宸道谢。
而沈琼芝却淡淡了说了句：“我们进去吧，莫耽搁了万老板，他还着急回杜府呢。要谢，改日不迟。”
万清宸也不客套，辞了张府便驾着马车直奔杜府而来，他已是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