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重阳3

杜若和万清宸从惠恩寺刚回来，杜富海就汇报说柜上来了一个女人，自称是张知府夫人的贴身侍婢，一定要见杜小姐和万掌柜。
杜若很奇怪，她对此人全无印象，万清宸道：“走，去看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你被绑架的时候给我报信的那个张夫人的嬷嬷。”
“张夫人为什么要派人找我？”
“见了不就知道了吗？”万清宸带着一抹讳莫如深道。
来者果然是张夫人的贴身嬷嬷秋霜，这秋霜虽是一个下人，待人接物的气度却得体大方地很，见到杜若恭敬行礼，带着一抹得体而又似有若无的微笑道：“这位就是杜小姐吧，老奴见过杜小姐。”随即又冲着万清宸行礼道：“见过万掌柜。”
杜若赶紧虚扶一把道：“嬷嬷请起，早就听义兄说过，上次的事情多亏嬷嬷尽心，否则杜若的小命都不知道哪里去找，嬷嬷算得是杜若的救命恩人呢。”
秋霜笑容可掬道：“杜小姐严重了，奴婢如何敢当，上次的事都亏了我家夫人足智多谋处事周全，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无非就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跑跑腿而已，怎敢居功？”
杜若诚恳道：“张夫人的恩情自然是要当面感谢的，不过嬷嬷也是要谢的。”说着，是个眼色令夕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到秋霜面前，杜若道：“这是一盒上好的燕窝，给嬷嬷补补身子，聊表心意，还请嬷嬷务必收下。”
秋霜道：“杜小姐客气了，老奴只是遵照我家夫人的指示行事而已，并没有做什么，老奴的身子骨还硬朗，这样的好东西给我也是糟践了。”
杜若知道这张夫人出身高门，她的这些下人也都是有见识的，既然不收她也就不强劝，言归正传道：“不知嬷嬷今日造访有何贵干呢？”
秋霜道：“我家夫人差老奴来请杜小姐和万老板到府上一叙。”
杜若爽快道：“既然夫人相邀，明日我自当和义兄到府上拜访。”
秋霜完成了差事便离去了。
杜若和万清宸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卧病在床的张夫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谢秉坤一路回来脑子里就想着杜若和万清宸这两张脸，一个长得秀美如玉，超凡脱俗的容貌让人过目难忘；另一个嘛……就不是长得好如何的问题了，万清宸的这张脸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是哪里呢？谢秉坤怎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又觉得十分重要，折磨得他想得脑壳都疼。
“两撇胡子”在一旁看着主人陷入苦思冥想忍不住开解道：“大人是看上这杜小姐了吧，大人若是看上了还不容易，明日小的差个能说会道的媒人上门说合就是了。”
谢秉坤狠狠瞪他一眼，怒道：“你还说？你上回把事办成那样，如今再要提亲谈何容易？这杜家虽是商贾，但在润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如今这个万清宸又将百盛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不仅是润城，就连外省也多处百盛的分号。娶她做妾，我看这杜家是绝不会答应的。更何况……”
谢秉坤眼里略过一丝温存，缓缓道：“让她做妾，我都觉得不忍。”
“两撇胡子”也摸不准谢秉坤的心思，只得含糊其辞地讨好道：“老爷真是至情之人哪，只是若不做妾，夫人那可怎么……”
“两撇胡子”知道谢秉坤对她这个夫人钱多多是颇为忌惮的，钱家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族中在京城中做官的最多也就是四五品的闲职，但是她家却有一个叔伯是打小就跟在皇帝身边患难与共的宦官，准确地说，钱家都是靠着钱多多的这位宦官叔叔发的家。
当年谢秉坤的父亲还不名一文的时候就是靠着这位宦官的帮助才一步步走到太子身边，最后终于坐上了太子太傅的位置。
再换句话说，钱家、谢家，都是靠着这位钱内侍才有了今日的荣华富贵。
这些，谢秉坤如何不知，就算他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可是，只要他一想起杜若那翩然出尘的模样，心就柔软地如浮云一般。
做妾，谢秉坤在心里摇头。
这事先不想了，没法解决的问题谢秉坤习惯于先扔一边。
“刁管家，你帮我打听一下这个万清宸的底细，他是杜崇山的义子，那么，他是什么时候，怎么成为杜崇山的义子的，他的亲身父母是谁。”谢秉坤只要一想到万清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人我总觉得很面熟，就是想不起来，你去帮我查一查。”
“是。”刁管家心里奇怪谢秉坤对万清宸的兴趣，但是谢秉坤的吩咐他必须不遗余力地去办。
到了下午，谢家的几位夫人都回来了，两个儿子也回来了，唯独不见谢娉婷。
……
原来这位谢大小姐已经坐在了陈府的会客厅里了。
陈府上下对这位谢大小姐的突然造访都感到莫名惊吓。
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竟然不请自来主动找上门，李素琴心里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有面上挂着僵硬的微笑。
陈鸿正念着她父亲是谢秉坤，虽说心里没那么抵触，可是毕竟是个小姐，他也不合适陪着，寒暄几句后就交代夫人作陪，自己借故走开去了。
前面已经多次传话，陈嘉榕全当没听到，今日他的情绪并不好，根本不想理会这个谢娉婷。他对自己在惠恩寺的爽约心中依然矛盾不已。他不知道此刻杜若是不是还在等他，也不知道杜若是不是因此恨上了他，他既愿意她怨他，又不愿意她怨他；他真想再去惠恩寺看看，哪怕她已经不在那里。
“公子，谢小姐来了！”外面采哥再次传话道。
“不要烦我，就说我不在。”陈嘉榕没好气地说。
“谁不在啊？”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绵软地响起。
陈嘉榕惊讶地回头，谢娉婷正带着妩媚多情的笑脸站在自己房中，一双扑闪的大眼睛里放出能缠人魂魄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