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圣石？

卢匸的赔礼让人意外，名不副实更让人错愕。
莉莉丝最终没有并没有拿回赫尔曼“夺走”的“优昙婆罗花”，也就是那吸血鬼骸骨。
她与兰恪作别，也与宿谒作别。然后和赫尔曼踏上回程，到达西六城已是暮色降临之际。可整座城却是漆黑一片，十分诡异。
莉莉丝站在西六城城门口，抬眼望着面前着高高的城墙和紧闭不开的城门，神情微凛。
“这已经是一座死城了，”赫尔曼立在她一肩之距的地方，漫不经心的说道。
“的确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了，所以，我们究竟在流沙谷待了多长时间？以至于一座城都湮灭了。”莉莉丝漠然开口，她从夜色里辨别到城墙风化剥蚀的斑驳痕迹，那是经年累月才会造成的痕迹。
赫尔曼惊讶于她的“我们”一词，须臾，他夜视那锈迹斑斑的城门铆钉，依旧漫不经心的道，“我们所待过的西六城，也许和这个世界的每座城都相似，你如何确定眼前这座死城就是西六城？”
夜色静谧而朦胧，隐约星光，俯视大地。有风微微荡漾在空气，夹杂着诡谲神秘的气息。
莉莉丝终于察觉到异常在哪里的时候，她已经被赫尔曼拦腰抱住，退去十米远。而她方才所驻之地已被飞来利箭炸出一个半米直径的坑。
尘土飞扬散尽时，凌空而来的黑衣罩面之人，仿佛是凭空出现。
“说！汝等是从何处得到的圣石？”毫无质感的机械声音，就像击石撞乐，格外的刺耳，又令人心生烦躁不安。
“圣石？”莉莉丝一脸懵，她好奇看着来人，良好的视觉神经让她一眼就看清，这突如其来之人，着一身红袍子，戴着无脸刻花面具。
那面具上所刻之花，是她从未见过的花的图样。也或者可以说那不是一种花刻，而是许多古怪字符组合成的类似花蕊的雏形。
相对于莉莉丝的不明所以，赫尔曼反而清醒的异常，他摊开掌心，正是黑色鹅暖石。
“你说的是这个？”赫尔曼颠了颠手中黑色鹅暖石，微微挑眉，寡淡的语气里开始有了一丝探究和兴味。
“尔敢！”那人似乎对赫尔曼太过随意的态度，很是恼怒，瞬间袖口就飞出一箭，朝赫尔曼射去。
赫尔曼躲闪的轻松，莉莉丝这回也涨了记性，闪退的很及时。但还是没有赫尔曼“英勇”，因为对方已被赫尔曼从半空之中大力拉扯栽倒在地了。
“我觉得你还是在地面上与我对话的好，毕竟，向来只有我，才能居高临下睥睨一切。”赫尔曼又恢复了漫不经心，声音异常冰冷。吸血鬼生来的傲慢和目空一切，在这一刻，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你是正格教团的人？”那人从尘土里拔出碎裂的无脸面具，直面而过来的真容，却是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孔，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如点睛之笔镶嵌在这张脸上。连他的声音也变得清澈干净起来。
莉莉丝有些意外，这种感觉就像一堆破铜烂铁里发现了一株生机勃勃的小草，清新而新奇。
但回过神来，她也注意到少年口中的正格教团四字。她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几米远的赫尔曼，发现后者径直就走到了少年面前。
“正格教团？那是什么东西？”赫尔曼踱步至少年一米远的地方，若有所思的问。
少年目光如炬，盯着他手中的黑色鹅暖石，不甘心的说，“你们这群自诩正义的正格教团，虐杀信仰神教的普通民众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屡屡掠夺神教的圣石！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圣石乃我卜婪神教的基石，你们是想灭世吗？”
义愤填膺的一番话，满腔怒火，仿佛一个被掠夺家园的人正在控诉掠夺者。
赫尔曼愣了一秒，随后煞有其事的顺着少年的话说，“你们卜婪神教的圣石和灭世又有什么关系呢？难不成这玩意儿不仅是圣石，也是维持这个世界的基石？”
“哼！明知故问！”少年冷笑，探身就要去夺赫尔曼手中的黑色鹅暖石。却冷不防再次被大力埋头砸进土里。这次，他再抬起头，没有面具的防护，是真的被顶了满头泥土。
莉莉丝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不仅是因为这少年的狼狈模样，也因为赫尔曼今日过于和善，竟然有闲情逸致戏弄别人。
“原来是这样啊？圣石？灭世？有点意思。”赫尔曼低喃着这一句的时候，已经在试图捏碎手中的黑色鹅暖石。可惜，事与愿违，他第一次遇见了他无法毁掉的东西。
少年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意图，嗤笑道，“别白费力气了，圣石岂是你这异教徒能毁坏之物？不自量力？”
“是吗？”赫尔曼冷了脸，碧眸睥睨着随性坐卧在地的黑眸少年，“异教徒？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正格教团的人了？你的辨别能力和你的不自量力一样愚不可及。”凉薄之音落下的顷刻，那块黑色鹅暖石就在他的掌心里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尔敢！狂妄的异教徒！你将不得好死！”少年不顾一切的惊起，冲向赫尔曼。数道利箭至他身后齐发，直直射向赫尔曼。
但是风卷残云间，赫尔曼依旧岿然不动。而那少年却身中数箭倒在地上。片刻利箭消失无影踪，少年望天苦笑道，“的确是我不自量力，可唯有你唯有正格教团，我是绝对无法原谅的异端！”说完，他的身体化作尘埃消失在空气里。
夜风微凉，莉莉丝看见前方的斑驳城墙剥离了风化剥蚀的痕迹，显露了它原本的样子。
那是一座满是玉石垒砌的城墙，耀眼夺目，刺破这朦胧而静谧的夜色，传来钧天广乐，宛如天降神迹。
“走吧，”赫尔曼冷眼看着那缓缓敞开的金碧辉煌的城门，眼神轻蔑，随即出声提醒了还陷在震惊里的莉莉丝。然后便步履轻盈向前方城门走去。
莉莉丝望着他的背影，眸色迷离，她抿着嘴，踌躇良久，才跟了上去。
未知的城，意味着未知的危险，她仍旧没有摆脱赫尔曼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