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饭局3

虽然心里对荣国府的奢侈愤恨不已，但是孙绍祖并没有在脸表现出来，而是一如之前一样一脸恭敬的请着贾赦尝尝已经温好的酒。
“哦，这酒……”酒一入口，贾赦就感到了些许的不同，如口甘润，丝毫没有任何辛辣之感，这酒不是一般的廊下家酒啊。看到贾赦的神色，孙绍祖当然有立马帮他吧酒盅满，让他再尝一尝。
“果然，无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太禧白’了，不错，不错。”可以看出来，贾赦还是很喜欢这种酒的，甚至接连说了两个不错。
“太禧白，那是什么，难道这不是廊下家酒嘛。”关于酒的名字，孙绍祖当然是一开始就知道的，毕竟在朱赶超把酒给他的时候就曾经明确的说过，这是太禧白，比较适合南方人喝。
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孙绍祖可不傻，他可不会傻到像是献宝一样将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要不然的话，不就显得贾赦没见识了嘛。那到时候他还能进到坑里吗？所以孙绍祖开始反问起贾赦关于这坛酒的事情来、
“呵呵，绍祖啊，你之前毕竟是在庆阳那边，所以不是很了解这个‘廊下家酒’，这里面的学问可多着呢。”夹了一口芦蒿在嘴里，嗯，果然芦蒿这种清单的菜和‘太禧白’是最配的。
吃着菜的贾赦一脸的高深莫测，筛子都能看出来他现在脸就差写着‘快来问我啊，你这个乡巴佬’了。孙绍祖当然也明白了贾赦的意思，所以从座位站起身来请教贾赦关于廊下家酒的事情来。
“绍祖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廊下家酒因为是宫里的小公公偷拿出来卖的，所以每次都卖的不多，而且既然是偷拿出来的，自然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把原来的坛子也拿出来，他们一般都是将原来的贡酒装到新坛子之后再拿出来卖的。”
虽然这件事情大部分人都当做没看见一样，但是必要的手段还是要做的，说句难听的，就像是他们现在喝的太禧白吧，太禧白是金陵那边进贡来的，万一哪天要是金陵的官员犯了事之后，他就把这件事拿出来乱咬怎么办。
到时候他完全可以一封奏折，就说太禧白本事金陵百姓献给陛下的，所以用的材料和人工弄一直都是最好的，天下也只有陛下一人值得这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买到了进贡的太禧白，这怎么能不让金陵百姓心寒呢。
到时候皇帝管还是不管呢，管吧，这件事毕竟是宫里的太监犯的错，而且之前的时候也因为犯了小错受罚了，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酒醋面局的位置了。但是不管呢，到时候传到外面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后的贡品就不用给最好的呢。
所以不管这么处理，都算不是好，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的发生，那些小太监就会用些没有标志的新坛子来重新盛酒，这也是贾赦在看见孙绍祖拿出来的就没有标志的时候就猜到这是廊下家酒的原因所在。
“而后明何其之大，进贡的酒又何止百种，可以说每道每府在年底进贡的时候都会添一两种本地酒类。而被拿出来的廊下家酒自然也就是种类繁多了。”
“其中最多的就是‘荷花蕊’、‘寒潭香’、‘竹叶青’、‘秋露白’、‘金茎露’和‘太禧白’了，尤其是其中的‘金茎露’和‘太禧白’，乃是前朝崇祯皇帝最喜的两种酒类，当年的时候经常赐饮群臣。”
因为后明出自前明，所以崇祯的名声也比前世的时候好多了，在前世的时候，提起崇祯来说的最多的就是那棵煤山的歪脖子树了，但是现在这个红楼世界，提起崇祯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他拒不投降反贼。
“而且‘太禧白’本就是金陵贡的白酒，所以很适合金陵人的口味。说起来我虽然是从小在京师长大的，但是家里的吃食都是南派的，所以‘太禧白’还是比较适合我口味的。”说着，贾赦忍不住又端起酒盅喝了一口。
“既然如此的话，那说明学生的运气还不错，居然能够从那么多的酒里正好碰到赦老爷喜欢的，来。还请赦老爷今天一定不要客气。”
既然贾赦的确如同朱赶超所说喜欢这种酒，那孙绍祖自然也就拿起酒杯顺着贾赦的话敬起他来。
今天晚的这顿饭可以说是吃的宾至如归，至少在贾赦离开的时候，已经脚步虚浮，勉强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再送贾赦了荣国府自己的小轿之后，孙绍祖和孙旺也了回孙家的马车。
孙家和荣国府自然是没得比，别的不说，单单就说两人回去做的工具吧，荣国府的小轿虽然也不过是两个人抬着的小轿，但是轿子的布却是大红大绿的那种，而且一看就是今年新换的新布。与之相比，孙绍祖坐的虽然说是马车，但是拉车的却是一头瘦驴，而且赶车的也不是别人，就是孙旺这个管家。
孙家之前的时候，负责赶车的人其实是常有福，只不过常有福现在在城外的庄子，所以只能由孙旺来赶车。孙府现在虽然还有祝阳这个门子在，但是家里毕竟还有孙王家的和祝阳家的这两个女人，没个身强体壮的在家里守着可不行，所以今天祝阳还是在家里看着门子。
孙旺虽然勉强会赶车，但是也仅仅是会而已，技术当然不能和专门赶车的人相比，至少坐在马车的孙绍祖觉得，和前几天自己曾经做过的，赵明家里那个叫赵宏斗所赶的马车比起来，孙旺的技术差了不止一筹。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他现在的头正晕着呢，的确如朱赶超所说，这个时代的酒就是不能和后世的就相比啊，在加今晚贾赦高兴，所以他也陪着喝了不少，至少比一次的时候多了一点，这也导致了他现在并不是像是一次那样轻松。更何况除了这些之外，赶车的孙旺还在不停的说着今天晚的事情。
“大爷，我刚才结账的时候，差点没吓死我，一顿饭足足花了咱们家六十多两银子，吃的那两桌菜就不说了，单单是您那桌用来温酒的那个瓷盆子，店家就收了咱们一两银子。”
一顿饭就花了六十多两银子，这样的价钱让孙旺之前觉得是不是遇到黑店了，结果他才刚发了两句牢骚，店家的掌柜就把账本拿了出来，面一项项记得清清楚楚。
包间里的四道菜酒凝金腿、百花春满园、凤尾虾和芦蒿花了五十二两银子，然后孙绍祖和贾赦吃的胭脂米花了二两银子，再加用来温酒的花费，总共是五十五两银子。
然后外间的孙旺和王善保这一桌花了十多两银子，他们这一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两个轿夫以及一个姓王的小厮，虽然花的银子不如包间里的多，但是却也是十来个菜了，不过就是普通的盐水鸭、烧鸡和炸鱼等，所以虽然菜不少，但是价钱却只有包间里的五分之一。
这也是孙旺第一次到这么好的酒楼里吃饭，之前在庆阳老家的时候，恐怕就算是在最好的酒楼里办一桌最好的也就是十来两银子了，根本不可能像京师一样，一顿饭就能吃了孙家两个月的花费。
“嗨，你以为这酒楼是挣谁的钱啊，还不是挣咱们这种来找荣国府办事的人吗，别说是收你一两银子了，他就是收你十两一百两，难道你还敢在赦老爷面前失了礼节不成。”马车里的孙绍祖强撑着头晕和外边的孙旺说着。
这样的事情他在后世的时候见多了，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只要看看后世京师的那些俱乐部什么的，不就全明白了吗？你以为那些人真喜欢什么马术、高尔夫啊。还不是有所好下必从焉嘛。
要是后世的人真的那么喜欢这些小众运动的话，为什么有名的马术选手也好、高尔夫选手也好，都没有中华的选手呢，还不是因为这些运动都是那些和贾赦差不多的人喜欢的嘛，就像是现在一样，既然他贾赦喜欢了，难道孙绍祖还能真的随便找一家路边的摊子去不成。到时候恐怕贾赦会直接拍案而起，然后一反不发的回去荣国府了。
“对了，那个王善保问咱们家里有多少钱了没有。”这也是这一次饭局的主要目的，所谓的买官卖官其实和买菜差不多，你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尤其是卖一些比较贵的菜的时候，那些买菜的总是会先看看你的穿着，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钱来结账，要不然又是称又是贴标签之后，结果你来一句没这么多钱，那到时候不就坑了嘛。
而这一次饭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贾赦知道孙绍祖手里有没有足够的银子来支付活动的费用，要不然的话贾赦疏通关系之后之后，孙绍祖再推脱没钱，难道贾赦还要去让孙绍祖的职位空了不成，那样就太麻烦了。
按照朱赶超他们的说法，一次饭局的目的是让贾赦知道有孙绍祖这个人，而且还有落实备选的需求。这一次饭局的目的，则是让贾赦知道孙绍祖手里有足够的钱来疏通关系。而下一次饭局的目的就是孙绍祖提出来想要哪一个职位，然后贾赦正式开始报价了。
“问了，吃饭的时候那个王善保接着喝完酒去茅房的功夫问我了，问我咱们家为了这事准备多少银子，我也按大爷说的那样，告诉他咱们孙家因为刚搬来京师，又是买宅子又是买庄子什么的就剩下六七千两银子了，这一次我们孙家为了大爷备选的事情，把这些银子都花了，到时候如果还不行就把城外的庄子给卖了。大爷，您看我说的行吗？”
“行，这样说就行。”
六七千辆银子，想必足够把贾赦钓来吧，之前老大可说了，职方司主事一职也就是三四千两银子的花费罢了，自己现在拿出来的钱已经足够在兵部最肥的武选司活动一个主事了，更何况自己为的还是一个职方司的主事。想必下一次饭局的时候，贾赦应该会让自己把银子准备好吧。
摸着自己身一百六十万两的银票，孙绍祖等着贾赦忍不住咬钩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