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心没胆

在野外方便对于在乡野长大的素锦来说倒也没什么，但是本以为在城里长大的小姐总该多多少少的有些尴尬，然而令她意外的是李静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害羞或者是拘谨的情绪，她小小的一只钻进树林里，看见虫子了也不慌不怕，一脸淡定的解开衣带准备方便，看的连素锦都自愧不如。
李静芝倒不是没注意到仆人对自己的那些奇怪的打量，但是自己何尝又不是在打量她呢，也就随她去了。
说实在的荒郊野岭的，就算她害羞非要憋着等到有人家了在上也着实就是为难自己了，矫情来矫情去又改变不了情况，在车上方便的话在倒出去也着实是脱裤子放屁，不如大大方方的，虽然不文雅了一点，但是总好过尿裤子下场。
方便过后神清气爽的李静芝并不打算直接回去，她笑眯眯的看着素锦，“想看点好玩的吗？”
素锦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看了以后会不会出事，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是该点头好还是该摇头好。
李静芝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对自己想要收她做事想法产生了浓重的怀疑，但是转念一想傻总比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要好一点，比另一个不知死活的丫鬟好了不知多少倍，正好借这次的事也能好好警告一下眼前的人，想要背叛自己是什么样的下场。
想到这里李静芝顿时也不恼了，再看眼前的人竟然还觉得顺眼了起来。
直接的方法行不通，李静芝的脑子快速的转了转。
这个丫头谨小慎微到完全没有好奇心，这对在一个藏着不少腌臜事的大家族里生存是一项非常好的保命本领，少看少知道，纵然不能胜任重要的岗位，但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显然才是更重要的事。
“咳咳，我的手帕刚刚被风吹走了，那是娘亲送给我的，我自小就一直爱惜着带着，这次出京，全凭着手帕睹物思人，如今这丢了我该如何是好。”她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擦了擦硬挤出来的眼泪，顺手在素锦看不见的角度把自己那条不知是出自谁手的帕子往袖口里塞得更紧实一些，以防自己在找它的路上被人看见它从自己身上掉下来。
素锦看着她说风就是雨的眼泪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也没明白刚才还一副要给她看什么东西的样子这会突然又哭了起来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又转念一想孩子嘛，大抵都是这般情绪化的，哭哭笑笑的每个准，也算是人之常情，如今哭的这般伤心，想来也是十分爱惜那个帕子，当即也不做他想。
“小姐别哭，奴婢这就叫人帮您找好不好？”
李静芝眨了眨湿润的眼睛，那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扇的素锦的心都要化了，心底也对这个听说是病了，但是并没有病态，想来被送出京也都是因为传言里不讨老太太的喜的小女孩感到了一丝丝的心疼和难过，大家族的嫡女尚且如此人命又是被人何其的轻贱呢。
此刻的李静芝并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在她感慨生活的残酷和命运的无情的时候，李静芝只想快点达到自己的目的，确认一下自己那些糟糕的猜想到底会不会应验。“那你知道和你一起的姐姐去哪了吗？”
“姐姐”两个字彻底击穿了素锦的心理防线，尽管她并不是在叫自己，但是她叫的是和你一起的姐姐，那心里也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半个姐姐，这让素锦对她的怜惜又深上了几分。
“奴婢见她往西边的小山处去了，说是想找找山里面有没有活水，想要洗把脸。”
李静芝停止了抹眼泪的举动，装着一脸焦急的样子，“那我们快去找他们，叫他们都来帮我找帕子。”
素锦一把抱起李静芝开始往另一个丫鬟说的小山走去，全然看不见脸背对着她的李静芝一脸的深沉，丝毫不像是着急的样子。
出了林子以后李静芝就要自己走，素锦拗不过她就一手拉着她生怕她摔了。
小山附近倒是真的有水源，但是怎么也没找见那个丫鬟的身影，两人走着走着隐隐约约听见有人争吵的声音，顺着声音走过去竟然发现了车夫和那个丫鬟。
素锦犹豫着要不要叫他们，但是被李静芝眼疾手快的比出的噤声的手势给打断了，两个人躲在一块巨石的后面仔细分辨着两个人到底在争吵什么。
“你想要的老娘都给你了，现在不过是让你抢劫几个妇孺你竟然还要犹犹豫豫再三推脱，你还是个男人嘛你！”
“老子是不是男人你刚才不是才试过吗，想不到你这个婆娘如此孟浪，还说是个雏，也不知道都相与过谁！”
“你！”
“你什么你，我李虎不识几个大字，但是也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你要我抢那个小姐，万一一不小心伤着她，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估计是看这么说行不通，就低头沉吟了一会，“她只是被赶出府的小丫头，被那老太太厌弃给丢了出来，李家巴不得都没有这个人存在，你大可不必如此害怕。”
“我呸，要不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这丫头要是真死在我们手里李府的人会放过我们？我听你哭着说要与我私奔，老子还真的当真了，我父亲前几年去世后我在府上也算是举目无亲，想着跟你私奔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但是你这个丧了心的婆娘竟然还想抢人家李府小姐，她若出了什么好歹那边知道了我们但事后连想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杀了她便是，我见那小丫头一身行头都挺值钱的，再独吞了夫人给的钱银，我俩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再也不用过穷日子了！”
“糊涂啊！杀了她你还想活命？她到底是老爷的女儿，可以送到庄子上教养，但是不能丢了性命啊。你还说逃，能逃到哪去？你以为李家的人都是傻子吗？”
女人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啼哭，“那你说如何？跟着这个被撵出来的小姐混日子能有什么前途？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吗，我只是不想过穷日子了，我有什么错！我清白都给了你，你就这么对我，我这个苦命的人啊。”
男人叹了叹气，“你别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哭的老子心烦，这样吧，今晚休息我和另一个车夫轮换的时候，你偷了那个婆娘的银钱，就是李夫人给的那些，然后我们把后面一车的东西都带走，走一段路把车丢了然后挑些值钱的东西带上，再往反方向逃，只要李小姐没有事，我想他们也不会为了点银子追杀我们太久，只要过了风头，我们还是能好好过日子的。”
女人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权衡利弊，良久后才应了声好，然后又腻腻歪歪的躲到车夫的怀里撒娇赔不是，眼看着画面要开始有些十八禁了，而早就惊出了一身冷汗的素锦轻手轻脚的抱起意犹未尽的李静芝，头也不回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