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江卫亭得知锦瑟就是唐家之女后，久久未回过神来。然而当江寻带着他回家后，他的一句话让原本感伤的场面营造出了快乐：“看来，不管唐家小七去到那里，我这孙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江家明附议：“恩，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江寻顺着两人的话打趣自己，但是落在锦瑟的耳中，更像是情话：“我不逃。为锦瑟困守，我甘之如饴。”
此言，惹来了两位长辈的白眼。果然，在说情话这方面，他们甘拜下风。
林美华站在边上，局促的想要上前。锦瑟看着她，仍旧如同上次来那般，礼貌地称呼了一声阿姨，同大家一起有说有笑，唯独遗落了林美华。
江家明的安慰治愈不了锦瑟对于自己的那份忽视。可毕竟是自己的过错，她亦无法要求锦瑟太多。
这日离开时，林美华上前拉着锦瑟，却在下一秒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我与江寻的婚礼，男方母亲应该在场。”
这话，不是锦瑟的原谅，而是真的出于对江寻感受的考虑。但这已经让林美华喜笑颜开。
……
徐九卿得知锦瑟的身世是意外，那日他去到医院想要找锦瑟说说话，却不想听见了杨宁与他人的谈话。这段故事，就这么被他听了去。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问过锦瑟：“如果我先就江寻认识了你，你会不会爱我？”
锦瑟的回答是：“不会。这世间，唯有江寻深得我心。”
原来，他一早便输给了江寻。他的半路劫杀，要如何去与这样一场分散多年还能依靠着气息找寻到彼此的青梅竹马一争高下？
他似乎看见了，不管锦瑟身在何处，她都有能力找到江寻，将那位从小便属于江寻的唐脉送回来。
他走进锦瑟的办公室，看着她双眸的笑容，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灿烂。她一路斩荆，以自己无畏所向披靡，一步步的登上了那只带着她回奔江寻身边的船只，将遗落在时光深处的璀璨，喷射向空中，绽放出了他不曾见过的的闪耀。
锦瑟看见了他，对着自己身边的实习生说了说，便离开了位置：“我们谈谈吧。”
徐九卿跟在锦瑟的身后，走出了外科大楼，两人站在花园中，锦瑟没有拐弯抹角：“徐九卿，我知道瀚达这段时间与江氏的明里暗里的斗争。”
“怎么？江寻怕了，让你来求我放他一马？”徐九卿说话仍旧不客气。
锦瑟摇头：“江寻并未告诉我这些。徐九卿，你是聪明人。如此下去耗损了企业资本不说，最后还人财两空，何必呢？”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输？”
“因为不管江寻是家缠万贯，还是穷困潦倒，我都不会弃他而去。”
锦瑟眼中的坚定，招惹出了徐九卿又哭又笑的表情。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懂，这样难看的表情所谓何来。
锦瑟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这世上，似乎除了家人与江寻，她都很难再细细的去体谅他们的情感。他们是喜是悲，在她的眼中，不过就如落叶那般，无关紧要。如此这样，虽说多少有几分绝情，但这也保留下了自己情感的旗帜鲜明，也为身边那些在乎自己的人坚守住了只属于他们的阵地。
锦瑟没有待多久，她转身直接离去，没有任何怜惜的将徐九卿一人扔下，甚至没有半分朋友的关心询问。他们原本可以像普通朋友那般淡淡的来往，可徐九卿的贪心将这样一份淡淡变成了一份永远不会实现的奢望。
他注视着锦瑟离去的身影，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这般仰望她。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送了他一张笑脸，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她送了他如此漠然的背影。两种影像，他却铭刻了一生。前者，想起会有浅浅笑容，后者想起会有泪珠滚落。
徐九卿离开T市的前一天，他去找了江寻，失败者的落寞被掩盖在了宣战的英勇之下：“江总，我不会祝福你和唐锦瑟。”
“我与锦瑟不需要徐董的祝福。”
“江总，这一生，我就先让你了。记住，下辈子锦瑟是我的。”
“徐董，锦瑟不是物件。她是谁的，你我说了都不算。”这话，无疑又一次的道出锦瑟不会爱徐九卿的事实。
“看来，江总比我想象中自信。”
“这要感谢锦瑟。”
徐九卿站在T市的机场大厅，对着这座城市看了许久。徐涵催促的声音一遍遍的传来，他才恋恋不舍的挪动脚步，每走一步，仿若自己的心就空了一块。当他T市完全被遮挡在了机场大厅之外时，他突然心生慌乱，那是一种永远丢失了自己心爱之物的慌乱。
他回头，亦如第一次站在这里那般，似乎每条路都可以带着他通往有锦瑟存在的方向。可是，他知道，每条路上都布满了障碍物。这障碍物不是其他，是锦瑟不爱他。
他望着从大厅外面投射进来的那束阳光，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再见，直到他看见了锦瑟奔向江寻的欢喜脚步，直到他看见了自己的泪流满面。
“先生。”徐涵的声音又一次从身后传来。
徐九卿抬手擦干自己的眼泪，一寸寸的挪动自己的脚步转身，直到他完全将T市扔在了自己的身后：“走吧。”
……
婚礼的时间江寻选的是临近春节的前一周，锦瑟问他为什么这么急？
他说：“这样我才好名正言顺陪着你回家过年。”
此时，两人已经住进了江家老宅。她想，这借口还真的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两人没有拍婚纱照，源于都忙。结婚时所用的照片，全是江寻手绘的两人的卡通人物形象，这倒别具一番风味，更显他的用心。
卡通人物，有两人读书模样，也有各自在对方不知的角落孤单守望模样，更有重逢之后的样子，每张画像落在锦瑟的眼中，都是一场情感的串联。
顾之薇说：“妈妈算是彻底理解，为何在林美华伤害你之后，你还能义无反顾得回到江寻身边。”
锦瑟坐在化妆镜前，握着顾之薇的手：“妈，跟江寻在一起，我很幸福。”
“妈妈知道。”所以，才愿意不去计较林美华的过错。只要你幸福，妈妈便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