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自由

郑铎一早就被叫到东悦府邸，还被安排了一个奇葩的任务——炒掉府邸内的原班人马，高薪另聘管家厨师司机帮佣外加保镖等岗位。
郑铎很诧异，即将被驱逐出门的管家和佣人们更是诧异惊慌。
“管家已经做了十年，阿姨她们也都是宁小姐介绍来，至少也有三四年了，他们十分熟悉这里的活计，做事也有分寸，于姨的手艺也和顾先生您的口味……”郑铎还试图为大家讲情。
顾明浩冷眼瞥过，掷下手中的咖啡杯，“我有无和你讲过，这里需要一间画室？”
郑铎怔了怔顿时了悟，原来如此大动干戈都是因为那位安小姐！看过是真要放入神龛供养了！
“没有……细说。我以为不是什么急事……刚刚回来，手头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所有事情，在你手上，没有主次先后吗？那我是不是该考虑把你换掉？”顾明浩一字一顿。
郑铎摇头，自问确实是自己疏忽！疏忽了那位安小姐在BOSS心中的位置！凡事该以她为先！
“我这就安排。那么具体……有无标准……”郑铎只差问“安小姐喜好什么样的管家”！
“能够使人愉悦！而不是刻板的扑克面孔！”
能够使安小姐愉悦！郑铎这一回完全GET到主旨！“明白！晚饭之前一定到位。”
“还有画室。参照她在巴黎那间公寓的标准，只许高出，不许敷衍！”
“我没到过她巴黎公寓……”
“那要不要派飞机再送你过去看看？”顾明浩目光炯炯，一看就是睡醒了的精明强干劲头！
郑铎窘迫地笑笑，“顾先生今天气色很好啊！那么上午的会议，定在九点钟开始……”
正说着，却见楼上冲下一个人影，白色连衣裙，手里拎只红色水桶，脚步匆匆，看也不看餐桌这边，穿过客厅，径直往门口奔去。
“安悦儿！”顾明浩大叫。这丫头未免太过自我！当他们都是摆设吗？“你不该先问好吗？”
安悦儿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早上好，顾先生。”又瞄一眼郑铎，并未吭声。
“你去哪里？不该先吃早饭吗？”感觉像在驯化一个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可是餐桌上并无她的最爱——牛角包！顾明浩可以想见这些天她大约都是这样拎着只破水桶出去觅食！
“我约了朋友……他会请我吃早餐……我，去教小朋友画画。”说完又是掉头就走。
“站住！安悦儿！”顾明浩起身追到门外，可是安悦儿早就一溜烟地不见了。“郑铎！跟着她！查清楚她在和谁交往！警告对方，不许再靠近她！”
郑铎怔怔恍恍走到门口，“这个……有必要吗？安小姐又不是小孩子！我今天满满一天的行程……OK！我明白！要有主次！我去追安小姐！”安小姐现在就是那个“主”！
BOSS的眼神足可以杀人！郑铎开车驶出大门仍觉锋芒在背！可是又哪里去找那位“主要”的安小姐？他前后看看，清晨的马路上只有阳光万丈，并不见一只人影。
他拿起电话打给陈宽，这种差事最适合陈宽这种“护花使者”来做——
“……我定位发你……她不在我身边！但出不了方圆百里……估计是海边！……因为她拎了只水桶！……因为我要去给她找厨师找司机找保姆！还要给她筹备画室！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想做她的司机？那你自己跟顾先生说！……先过来把人找到，否则你就失业了！”
半小时后，陈宽与郑铎汇合，郑铎停下电话里的业务，倚着车子指向山下的海滩，“那片海域是封闭的，她跑不出去，你去找就是！除非她被海浪卷走！”
“她会被海浪卷走？可是这半个多小时你就只是站在这里打电话？”陈宽质疑抱怨。
“我在等你。”郑铎冷冷掷下一句，开门上车，坐进车内又补一句，“把她巴黎公寓的照片再发我！最好是能看清那些画架画材之类！”
“顾先生不是让你把安小姐的东西都打包带回来吗？”
郑铎看看他，“这话是说在她中枪之前！在那之前顾先生所有的话都是哄她玩的！”
“那现在呢？”
“现在你把她公寓的照片再发我一遍！明白？”
“顾先生当她是女朋友在交往吗？”
郑铎车子都发动了，又熄了火，郑重警告，“陈宽，你最好不要再多管闲事！她是顾先生的女朋友，金丝雀，情人，宠物……这些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对了，还有件事！你要查清楚她在和谁交往，然后把那人赶走！你要让她明白——她现在是顾先生的人！一定洁身自好！这样大家都好！听懂了？”
郑铎开车扬长而去。陈宽又在路边愣了一会儿，这才往海滩走去。
安悦儿果然就在海滩上，她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拎只红色的水桶，在清晨相对寂寥的海边显得太过突兀！
陈宽到时，看见她正追着浪花拾捡贝壳，鞋子被草率地丢在海岸上，她赤着脚踩着浪，动作轻盈灵巧，头发飞扬飘逸，笑容更是明媚可爱。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胖墩墩的小男孩，手里也拿着一只水桶，只是比安悦儿那个小了许多，他也是赤着脚，挽起了裤腿，飞快地追着安悦儿，又是嬉戏，又是竞逐。好不快乐！
而在另外一边，有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方脸宽肩，身材略略发福，正双手抱肩，站在一只小帐篷和一块野炊毯前面，面带微笑地看着在海边嬉戏的安悦儿和小男孩儿。
这应该算是一幅优美和谐的画面，像极了出外游玩的一家人，欢欢乐乐，和和美美。
陈宽站在远处看着，并没有上前搅扰的意思。他看得出——安悦儿玩得很开心，就像所有花季少女一样，她有自己的伙伴，有自己的游戏，也有自己的一片海阔天空！她眼下是快乐的！
而在她身边，并不存在什么危险——今天风平浪静，她应该不会被海浪卷走！——那么就让她这样奔跑吧！为什么要去打扰她的快乐！反正又没人说过找到她应该怎么处理！她应该有她的一点自由！
陈宽拿出手机，悄悄拍了那发福男子的相貌，发给几位相熟的朋友，请他们帮忙调查背景。然后就选了块干爽的沙滩坐下来，远远地注看着安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