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约而同

屋内的人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见苏慕领着两人进来，也不觉奇怪，坐在座位上没动。苏慕吩咐秋菊去洗瓜果，又唤了一个小丫头上再拿几套碗筷来，说着便请魏氏两兄弟入座。
这桌案是个长条形，每边放了两条大长凳，两兄弟在苏慕对面的另外一条大长凳上坐下。
很快，洗好的瓜果，新的碗筷都摆好了。
这么大的桌案上，摆着好酒-花如雪带来的，好菜-白淳带来的，新鲜的瓜果-魏氏两兄弟带来的，真是莫名丰盛的一顿晚餐。
苏慕在右边凳子上坐下，拿起筷子，随意招呼一声，“各位公子请。”
折腾了这么久，苏慕肚子饿的难受，迅速地扒了两口饭进嘴里，又吃了些菜，喝了点汤，才觉得舒服了些，一抬头，见对面四双眼睛都在看着她吃，她不禁有些愕然：“你们看着我做什么？你们不吃吗？”
她不经意地往门口瞥一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柳俊生，所谓事不过三，有了前面几个，这会子再见到柳俊生，她倒也不惊讶了。
“过来坐吧，就差你了。”
其实不然，还有孟琰，不过苏慕隐隐觉得孟琰肯定不会来，虽然她也给他送去了豆腐。
柳俊生压下心中的惊讶，见苏慕对面都坐了人，只好在苏慕这边的另外一条凳子上坐下来。
苏慕站起身拿过桌案中间放着的酒坛，才发现这酒竟然还没开封，她看了花如雪一眼，学着武侠小说中大侠的样子，轻轻用力拍碎了泥封，露出下面的绳子，奈何苏慕没留指甲，解了半天硬是没解开。
柳俊生看她解得汗都出来了，伸手将酒坛拿了过去，也没见他没怎么动作，就见绳子断了，柳俊生一把掀开油纸，将酒坛递给苏慕。
苏慕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酒，吩咐秋菊，“给公子们都满上。”
秋菊倒完酒回来，重新站在苏慕身后，苏慕端起酒杯，嘴边带笑，“如此良辰如此夜，我们聚在一起，我敬各位一杯。”
魏氏兄弟端着酒杯，赶紧站了起立，起的太急，杯中的酒甚至都洒了点出来。
花如雪和白淳互看一眼，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慢慢站了起来。
而柳俊生刚才就没坐下，他看着苏慕，有些迷惑，手也摸上了酒杯。
苏慕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她放下杯子的时候，正好大家也都搁下酒杯。她又提起酒坛将酒杯倒满。
此时的苏慕面色酡红，她又端起酒杯，红唇轻启，“这一杯喝完，各位想吃的尽管吃，想喝的继续喝，想走的…随意走。”
话才说完，人却突然向前倒去，“咚”的一声砸在桌案上，碰倒了酒壶。
对面的白淳脸色微变，花如雪也眉间微皱，“什么时候她酒量这么浅了？”
秋菊过来想将苏慕扶到床上去，奈何终是力气不够，柳俊生在旁一沉吟，终是一把打横抱起了苏慕，走去里间放到了床上。秋菊忙出了门去准备打水进来给苏慕擦拭。
柳俊生回到桌案边，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主角都醉倒了，他们还留在这做什么。
白淳开口道：“她应该无事吧？”
花如雪点点头，“只是寻常的杏花酒而已。”
白淳站起身来，见柳俊生又重新在桌案边坐下，问道：“你不走吗？”
柳俊生拾起筷子，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才道：“吃饱了再走。”
确实，他偷听到母亲和张姐的谈话后，直接就出府了，回到院子的时候正要用饭时他赶来了这里，如今酒菜都现成的，他就先吃饱再说。
白淳又看了魏氏兄弟一眼，他们两人也似乎决定走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仿佛是再等他们先走。
屋内烛火摇曳，照的一室如昼，他再次看了柳俊生一眼，六年了，他还是没变。
白淳心下暮然，往门外走去，花如雪跟在后头，魏氏兄弟等了一会也跟了出去。
秋菊端着水进来，偌大的桌案边就只剩了柳公子一人，一手执着杯，一手拿筷，见秋菊进来，道：“他们都走了，一会吃完，我也走。”
秋菊愣愣地听着，柳公子跟他解释什么，她只是个小婢女，公子们走与留，可与她不想干，她低着头端着水盆往里间走去。
她将苏慕的脸手仔细擦拭干净，又解开她的外衣。她的外衣上沾了好大一片酒渍，竟浸湿了里面的亵衣。秋菊正在吃力地给苏慕脱衣，就听见凳子移动的声音，她往外瞥了眼，是柳公子起身准备走了。
她本坐在床沿边，让苏慕半靠在肩膀上，手里的外衣刚脱到腰间，一个分神，人就从她肩上滑了下去，只听“刺啦”一声，已经走了两步的柳俊生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刚才那是衣料撕裂的声音，他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可我要我帮你叫人进来帮忙？”
秋菊摇了摇头，“她们都睡了，不好再叫醒她们。”刚才她出去打水的时候，连烧水的丫头都去睡了，还能叫谁帮忙。
每个人都有自己分内的差事，之前春梅在的时候，也没叫她们帮过忙。
但秋菊还是希冀地问了一句：“柳公子你能否进来帮帮我？”
柳俊生略微迟疑，还是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他停在床边，眼睛都不敢往床上瞟，细小的声音似乎是从鼻孔里出来，“要我怎么帮你。”
“公子帮我将夫人扶住就好。”
柳俊生坐在床头扶着苏慕的双臂，苏慕的一头青丝垂在脑后，风吹动着发丝轻拂过他的脸，他的手，痒痒的，似乎在撩拨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他觉得这一刻好漫长，知道听到秋菊轻道一声，“好了，多谢公子。”他不自觉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将苏慕身子放倒在床上，一眼瞥过去，就瞧见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脸顿时红到耳后，这秋菊竟给她穿上了这等暴露的衣服。
其实这是种错觉，大街上，经常可以见到披着薄纱，露出胸前大片雪肌的女子，但是苏慕常年包裹严实，罕有这样穿着暴露的时候，他才忘记了，原来穿着暴露才是这个时代的日常。
柳俊生忙从床边站起，背过身子，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