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守株待兔

季无涯将罗清河带到偏殿的一处房间内，这里曾是他最疼爱的弟子，唐雪原的住处。
这里所有的物什都保持了十年前的模样，尽管这里已经十年没有住人，但房间依然每天会打扫，这是季无涯定下的规矩。
房间里纤尘不染，物件齐整摆放，唐雪原小时候用过的长剑就挂在白色的墙上。
“师父，你又想小师弟了！”
安静地跟在师父的后面，罗清河心情变的复杂。
在他印象中，师父好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间房间看看，缅怀他那位已经夭折十年的小师弟。
小师弟天资聪颖，不光师父疼爱他，几乎所有的师兄弟都疼爱这位小师弟，小师弟俨然是太一道的团宠。
但很不幸的是，天妒英才，小师弟十岁那年不幸夭亡，这几乎成了太一道上下的伤痛，没有愿意再次提起。
在师父面前，大家也都小心翼翼地绕开所有小师弟的话题。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起，太一道就没有收过弟子了，小师弟也就成了永远的小师弟。
季无涯轻声问道：“清河，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魔教救你小师妹吗？”
罗清河皱着眉摇头道：“弟子不知。”
这个问题是他一直想知道。
季无涯摘下挂在墙上的那把剑，好一会儿才说道：“因为有人会保护你小师妹。”
罗清河竖着耳朵一直在等着师父回答，当听到师父说有人会保护小师妹时，脸上浮现不解，但心里的那块石头稍微放下来了一些。
罗清河不解地看着师父：“是谁？”
季无涯目光变得柔和，轻轻地抚摸剑柄，然后缓缓抽出剑身：“自然是你小师弟，他是雪翎的哥哥，自然会保护她。”
罗清河眉头皱起，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父不会是触景生情，受到刺激说胡话吧！
小师弟都死了十年了！
罗清河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季无涯没有完全抽出剑身，半截剑刃泛着白光，当他看见剑刃上自己的影子时，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悲伤。
摇了摇头，季无涯沉重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们一直不知道，其实你小师弟并没有死。”
罗清河没回过神来，完全呆愣住，眼睛睁大。
小师弟没有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父你……你说什么？”
仿佛在讲述一件很悲伤的故事，季无涯眼角湿润，缓缓说道：“这是我们七大宗门的机密，你小师弟并没死，他十岁那年，被师父精心安排，进入了魔教，成了我们的内应。这次我们七大门派能够突袭魔教，也是因为有你小师弟在魔教内策应。师父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小师弟送入了魔教，这十年来，师父一直在欺骗你们。”
罗清河整个人剧烈一颤，十分崩溃地看着季无涯：“师父……你！”
小师弟当时只有十岁，天真烂漫，本该是茁壮的年纪，却忽然间成为行走在黑暗之中的卧底。
这在罗清河看来，这就是对小师弟的一种抛弃。
小师弟从此不能和疼爱他的师哥师姐相见，也不能和相依为命的妹妹相见，只能小心翼翼伪装自己，周旋在正道和魔教之间！如履薄冰，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罗清河情绪激动地说道：“所以师父你才说小师妹在魔教没危险！是因为有小师弟保护她！可是师父你怕是忘了，小师弟是我们的内应，他如果要救小师妹的话，他的身份不就暴露了么！魔教的人又怎么会放过他！师父你也太狠心了！小师弟这十年恐怕过的比任何人都辛苦！”
季无涯脸庞微微抽搐，连握着剑柄的手都开始颤抖：“所以这次下山，我想让你把你小师妹和你小师弟一起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