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过的眼泪都是真的

最后，贝念郁拗不过陆时之，左边陆时之睡，右边贝念郁睡。
夜很深，房间里的两个人却毫无睡意，第一次睡一张床谁还不紧张？
从贝念郁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星星，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了妈妈的身影。
她说：“小郁，妈妈以后可能陪不了你了。”
“小郁，妈妈没有别的心愿，只求你能健健康康的。”
“小郁，妈妈累了，累了一辈子，却唯独生你的时候不累。‘爱’可真是神奇。”
……
一滴眼泪划过女人的脸庞，贝念郁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懦弱。
可身体还是不由得颤动起来。
陆时之双手压在头低下，察觉到女人不正常的反应，黑曜石的眸子猝然睁开。
他好看的眉头一皱，身体渐渐靠近女人，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
下颚顶着她的秀发，陆时之闭上眼睛，贪婪地吸着女人的气息。心中仿佛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贝念郁在他抱住自己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下意识地要去推他。
可两只手被男人扣的紧紧的。
“别动。”
陆时之轻轻吐出两个字，湿热的气息扑在颈脖里，麻麻的电流遍布全身。
贝念郁没在动，那个跳动不安的心因男人的举动缓缓安静下来。
对于他，她没法真的恨起来。大概……是太爱了吗？
“陆时之你这样，是觉得我身上还有一丝可以利用的价值吗？”贝念郁讽刺道，“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你说，我做便是。”
陆时之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眸似乎染上熊熊的烈火。
这女人一直都是这么想他？
也是，哪个人会想和杀母仇人在一起？
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过头了。
“贝念郁，你说你喜欢我，那都是说的玩的？还是说，你连一点信任都不给我？”
陆时之松开禁锢她的手臂，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
他和她之间似乎搁了一面墙，永远触碰不到心的那面墙。
“陆时之，从高中到大学，我一直以你为奋斗目标，努力地想要成为配的上你，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女人。”
“再到后来，我们竟然结婚了。那个从小和我有婚姻的人竟然是你。”
陆时之你永远不知道当我知道是你的时候内心是多么开心激动，甚至就连当初怨恨这段婚姻的不满也通通消散。
“结完婚，纵使你经常不回来，我也会做好饭等你回来。即使……你对我很冷淡。”
贝念郁的眼前模糊了一片，眼球中浮现出薄薄的水雾。
她独自喜欢了他一个青春，她把所有的青春都给了他。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真正喜欢他，她只知道这几年里为他失眠难过，流过的泪都是真的。
陆时之的心被女人的一番话揪紧了，就连呼吸都有点急促。
半响后，男人起身，伟岸的身姿挺立在一旁，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
“今晚我睡书房。你也早点休息。”
陆时之走到门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脚步顿了顿，精琢的脸庞偏过来，“奶奶年龄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们离婚的事情……我想再过几天等她身体好一点再提……”
贝念郁侧卧的姿势没动，她睫毛轻颤，缓缓答应道：“好。”
陆时之没再说什么，把门轻轻关上。离开后的背影又是那么孤寂，像是被遗弃的婴儿般。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