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鬼市

1.
入夜，河朴来到鬼市，这里是一条长街，街道两旁有一些商贩。这里非常黑，每个商贩都只点起一根灯光微弱的蜡烛，这样的灯光能勉强照清他们所卖的物件，但看不清他们的脸。
河朴蒙着面，满身杀气，在他前方不远处，有一位身穿破布麻衣的老妇人，妇人的衣服破烂，缝缝补补，她驮着背，皮肤严重松弛。
河朴紧盯着她，直奔她走去，怎知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同他一样，黑衣蒙面，那人从一处拐角巷子里窜出，将他一把拉进拐角。
河朴反应过来，连忙想那人猛出一掌，却被那人轻松躲过，那人反手向他撒出白色粉末，那粉末让河朴瞬间浑身松软，倒在地上。
此时，潼落葵和陆怀怜也到了鬼市，这里来往的人不算多，但也并不少。潼落葵和陆怀怜在这条街上走着，路过摊位，有些摊主会抬起冰冷黑暗的眼睛，盯着他们。
潼落葵观察着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驼背仙姑，他们又是一个装瘸一个装咳。他们走到驼背仙姑面前，只见驼背仙姑微微抬头，眼皮低垂，只能看清一点浑浊的眼珠。
“来做什么的？”驼背仙姑缓缓开口，她坐在一个矮木凳上，左手拿着一个拨浪鼓，右手握着这个拐杖。
“我们想找些活计来做。”陆怀怜有气无力的说着，潼落葵扶着他，咳嗽了几声。
“活计？你们看看。”仙姑说着，用拐杖捶捶她脚尖前的一大块方形牛皮布，这上面写着：苦工每日三文，船员每日五文，矿工每日五文……
“您看我妹妹身患重病，我想挣着钱，给她治病，有没有，一次能赚很多钱的活计？”陆怀怜试探性的问到，潼落葵大声咳嗽，装着病。
驼背仙姑看着他们，沉默片刻，沙哑着声音缓缓说到：“给我帮工，我便告诉你一个大活儿。”
“好，好，只要能赚钱，我们什么都肯干。”陆怀怜假装兴奋的说着，潼落葵在一旁虚弱的微微鞠躬。
驼背仙姑将摊位收起，将他们带离鬼市，仙姑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在前面走着，潼落葵他们跟在后面。驼背仙姑手里摇着拨浪鼓，“咚！”“咚！”拨浪鼓的声音间隔略常些，与小孩子玩乐的感觉不同。
他们进了一处密林，林子深处有一座破木屋，仙姑缓缓推开门，这院子里养着几只鸡，还种了些蔬菜。
“我渴了，你们去给我打水喝。”驼背仙姑走到院中摇椅上，悠闲坐下，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拨浪鼓。
“好好，这就去。”陆怀怜连忙应和，左右看看，发现菜园附近有一口井，陆怀怜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潼落葵也跟了过去。
陆怀怜用力向下摇着水井上的把手，潼落葵也在帮忙，片刻，井水被打了上来，潼落葵跑到屋里，寻了只碗来，她用碗从桶中舀了一碗水。
她将水端到仙姑面前，可仙姑看都不看一眼说到：“要热的。”
潼落葵默默说道：“好。”他们将井水倒入锅灶中，又将水烧开，再端给仙姑，仙姑却又说到：“太烫。”
潼落葵便将那碗水放在外面晾着，等水温热她又端给仙姑，仙姑这才喝下。
“今日已经晚了，明天再干活吧。”仙姑说着，起身向屋内走去，她进了房间，透过竹窗向潼落葵二人喊到：“怎么还不进来？”
潼落葵二人走到屋里，却发现除了只有一间房间。
“愣着做什么，还不睡觉？明早起来还要干活。”
潼落葵与陆怀怜只好住进同一间屋里，屋里十分破旧，只有一张木床。
“……”
“……”
潼落葵二人凝视屋内，片刻，陆怀怜开了口：“你去床上睡吧。”
“那你呢？”潼落葵看着他说道。
“我守夜。”
陆怀怜四处查看这屋内，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个长柜，柜上放着些瓶瓶罐罐。
潼落葵走到床边，被子很旧很脏。“被子像是很久没洗过的样子，这里应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潼落葵说到。
陆怀怜站在柜子让，用手指抹了抹柜子，“柜子和物品只落了一层薄灰。”
“也就是说，这个屋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打扫，但这被褥却没有换洗过。”潼落葵看向陆怀怜说到。
“有可能是因为驼背仙姑行动不便，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活儿。”陆怀怜说到，潼落葵认同的点点头。
陆怀怜走到床边，坐在地上，背倚着床。潼落葵也只好同他一样坐在地上，倚着木床。
时间一点点过去，潼落葵渐渐熬不住夜，打起瞌睡，陆怀怜却十分精神，一直警惕着。
第二日，
清晨，驼背仙姑站在他们屋外用拐杖敲击着木门。陆怀怜轻轻摇醒潼落葵，潼落葵慢慢睁开眼，此时的天还是蒙蒙亮。
陆怀怜起身开了门，潼落葵也站起来，可她在地上坐了一夜，腿都麻了。
驼背仙姑看着潼落葵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说到：“怎么？你也瘸了？”
“没，没。”潼落葵连忙回到。
“你这病也不严重啊。也不咳嗽了。”驼背仙姑盯着她。
陆怀怜连忙装着虚弱说道：“我妹妹这病就是很怪，我们也没办法……”
仙姑没什么表情，摇了摇拨浪鼓，说到：“把这间屋里收拾了，不要动被子。”她说罢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潼落葵二人相视，觉得古怪，但他们现在只能按照仙姑的吩咐做。他们将屋里除了被褥只要的地方全部清理擦拭。
良久，他们终于清理完，二人累的满头大汗，但仙姑却没让他们有一刻注意，“该吃饭了，去做饭。”
陆怀怜去菜园里摘了些菜来，潼落葵厨房里大展身手，一道道菜肴被端上桌子，“仙姑，吃饭了。”潼落葵走到驼背仙姑的屋门前，只见仙姑呆呆的坐在木床边，摇着拨浪鼓，默不作声。
潼落葵见她不回应又说了一遍：“仙姑，吃饭了。”
驼背仙姑这才听清她说的话，她拄着拐杖，勉勉强强的站起身来，潼落葵跑到她身旁，想要扶她，可她却挣来潼落葵的手臂，蹒跚着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