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出言不逊

第二天一早，几个嫔妃都照例来到皇后宫中请安，正待她们都坐下时，就突然听到大门口传来了一阵笑声。
“皇后娘娘，妾身来晚了，”崔贵妃一把掀开珠帘，就跨进了屋里，“请皇后娘娘勿怪。”
孟兰蓁偷偷地抬起头来，仔细地瞧了瞧这个传闻中的非常嚣张的崔贵妃。凭着先入为主的印象，孟兰蓁对这个崔贵妃的感觉并不好，虽谈不上厌恶，但觉得是没什么好感的。
崔贵妃的容貌，在后宫倒是数一数二的，谢颖妃、郭贵嫔和胡贵人等人皆不如这个崔贵妃，不过，与皇后相比，还是略逊一筹。不是孟兰蓁偏心皇后，有失公允，而是崔贵妃虽在容貌上可以与皇后一较高下，可是，皇后端庄慈和，且通晓诗书，这实在不是崔贵妃可以相提并论的。
本来大家都在给皇后请安，崔贵妃这么咋咋呼呼地来了，可并没有给大家制造出什么惊喜来，反倒是有点儿不太高兴，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
郭贵嫔淡淡地说道：“贵妃娘娘下次还是小点儿声，妾身都听得见。”
崔贵妃狠狠地瞪了郭贵嫔一眼，转而向皇后笑了笑说道：“郭妹妹言之有理，是妾身唐突了，妾身在这儿给皇后娘娘赔罪了。”
皇后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说道：“崔贵妃言重了，坐吧。”
崔贵妃连一声道谢都没有，就直接坐到了左边上首的位置。
皇后又说话了：“崔贵妃，昨儿听说你抱恙，今日倒是恢复得不错。”
崔贵妃笑魇如花地说道：“托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福，早上皇后娘娘还遣人去问候妾身，晚上陛下也来亲自探望妾身，妾身实在是受宠若惊。”
谢颖妃听到这话，故意轻咳了一声，然后端起茶杯来小啜了一口。
“哟，”崔贵妃斜着眼，“谢妹妹这是怎的了？难不成也身染微恙？”
谢颖妃放下茶杯，回答道：“多谢崔姐姐关心，妾身无碍。”
“好了，”皇后发话了，“既然大家都无事，那孤便可放心了，都散了吧。”
崔贵妃显得非常不高兴，想着自己大清早的大老远跑来，结果才坐下呢，讲了几句话呀，就被皇后给轰走了，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谢颖妃、郭贵嫔和胡贵人知道崔贵妃在后头，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站住。”崔贵妃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前面的三个人都不敢再往前走了，只好在原地等着。
崔贵妃的眼睛根本就不忘胡贵人那边看，而是在谢颖妃和郭贵嫔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今天，是想专门和我作对呀。”
谢颖妃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崔姐姐误会了，妾身适才只是喉咙有些发痒，才没忍住，咳了出来，崔姐姐着实误会妾身了。”
崔贵妃又直勾勾地盯着郭贵嫔，说道：“那你呢？你说那话，也只是喉咙发痒？”
谢颖妃不等郭贵嫔开口，便替她说道：“崔姐姐，这不能怪郭妹妹，这话就算她不说，皇后娘娘也是会说的。”
崔贵妃冷哼一声，大声说道：“你以为皇后都跟你们几个似的？她说？你们何时见她说过？她整日就那些事情，懦弱，无能……”
“崔姐姐！”谢颖妃立刻打断崔贵妃的话，“这话可不能妄言。”
崔贵妃又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的声音，说道：“好，你们都厉害，仗着有皇后撑腰，就敢反驳起我来了。没关系，我到底说的对不对，大家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一个个假惺惺的，真没劲儿。”
直到崔贵妃走远了，谢颖妃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郭贵嫔抚着谢颖妃的背，柔声问道：“谢姐姐如何了？是否需要传太医？”
谢颖妃只是摆摆手，什么都没有说。
胡贵人在一旁看了好半天的戏，这时才开口说道：“谢姐姐其实不必如此生气，崔贵妃一直就是那副德行，习惯了就好。就连皇后娘娘都让三分，咱们还是不要引火烧身了。”
郭贵嫔却反驳道：“明明是她做的不对，还不许人说了？要是换了我等，她比谁都积极。皇后娘娘没有责怪她，她倒是反过来给娘娘气受，还如此说娘娘的坏话。”
谢颖妃缓过劲儿来了，说道：“话都让你说了，你让皇后娘娘说什么？”
郭贵嫔这下子不敢吱声了。
谢颖妃轻轻推开郭贵嫔的手，说道：“行了，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痰气上涌，过两天就好了。”
郭贵嫔还是有些许担心，说道：“谢姐姐，你这是老毛病了，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别出了什么事儿，回头我等也不好向陛下交代啊。”
胡贵人斜着眼，带着三分的讥诮，冷冷地开口道：“谢姐姐若真是出了什么岔子，就该是崔贵妃该高兴了，还是听郭姐姐之言，宣太医看看吧。”
“沉水香一两，檀香二两，龙脑二钱，麝香二钱……”孟兰蓁细细地将这些香料都配好，然后准备装进细绢袋子中。
“错了，”皇后的眼睛没有离开书，“沉水香也是二两。”
“哦，”孟兰蓁立刻将沉水香又拨了些许，“皇后娘娘，这样可以了吧？”
皇后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孟兰蓁的跟前，仔仔细细地将孟兰蓁所配的香料给看了一遍，说道：“东西是没问题，就看你的手艺如何了。”
孟兰蓁是第一次调香，根本就不知道轻重，之前皇后给她闻过这种香，真的要一模一样，她自己也拿不准。
皇后好像一眼就可以看透孟兰蓁在想些什么，说道：“不要多想，调香是个细致活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学好的。就像昨儿教你弹琵琶，每一个音，都不是一次就能够弹出来的，需要反复练习。”
孟兰蓁也不反驳，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奴婢谨遵皇后娘娘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