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砸烂

惜云殿。
白云纹雕的大门洞开。
顺着血淋淋的雾气看进去，老皇帝皇甫岳盘膝而坐，面有红芒。
面前，摆放着一具食案。
上面已经摆放了三尊盘盏，均是精致无双的菜肴。
“这道菜为梨花鸭掌。”
梅云落躬身伺候在左右，一边用筷子为皇甫岳夹起菜肴，送到他嘴边，一边解释，
“原本应该为梨花与鸭掌所制作，被金刀御厨十二，以白莲圣女掌心之纹所炮制。”
“味绝美，还最大程度的保存了白莲圣体的大补功效。”
“陛下请尝尝。”
皇甫岳张开了嘴巴，仔细的咀嚼过后，微笑道，
“确实不错。”
“赏黄金百两。”
“谢陛下。”
大殿外传出感激的叩拜。
“第二道菜，为芍药煎花。”
梅云落继续介绍，
“原本以芍药叶为辅料，以白云鸟的鸟冠为主料，煎炸，在做成芍药花的形状。”
“金刀御厨十六，则选取的白莲圣女腰肢之皮所制作。”
“味道亦鲜美，肉质且嫩。”
“不错，朕喜欢。”
皇甫岳又是吃下，面庞上的红芒更加浓郁了一些。
他大手一挥，
“赏黄金百两。”
陆续有赏赐送到那些忙碌的金刀御厨手中，叩谢隆恩的声音此起彼伏。
被踏平的芍药园里，那高悬的屠宰架上，不着寸缕的苏长如，被绳索束着双臂，吊在上面。
她身上，已经血肉模糊。
她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切下，被放在案板上，被烹饪，被装盘。
成了美食。
她瞪大着眼睛，发不出声音。
也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她的头发在迅速变的花白，她的最后的生机，在散去。
“哥……”
她喘息着，喃喃自语。
轰！
低沉的震动，从东南传来。
大地似乎颤抖。
平静的空气里也似乎刮起了风。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你来了吗？”
苏长如那闪烁着微弱光泽的眼瞳里，浮现出笑意。
还有期待。
“什么事？”
大殿里的皇甫岳，端起白玉琼浆喝两口，皱眉问道。
“似乎有人闯皇宫，那是羽林卫无往被破的动静。”
梅云落亦是皱起眉头。
能破三千羽林卫，无往枪阵，来者不凡。
“今日是朕突破的关键时刻，不得有任何差池。”
皇甫岳放下金银酒盏，冷声道，
“着大内解决，关键时刻，给你调遣护国白猿的权力。”
话毕，皇甫岳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扔在了食案之角。
“奴才遵旨。”
梅云落躬身捡起，走出了惜云殿。
有太监代替梅云落伺候，他则是跨步而起。
凌空三步。
他和自乾正宫里走来的苏长生，迎面相遇。
白发，白衫。
清秀面庞经营如玉，黑色双眸烈焰滔天。
双臂上缠绕着的黑色锁链，带着砸破一切的凶猛暴戾。
最为让梅云落不可置信的，则是他周身笼罩的白雾。
内气生烟霞。
那是一品大宗师的标志。
“麒麟子，苏长生！”
“你竟然能重聚气血，复原经脉，并登一品？！”
梅云落眼瞳紧紧缩成一点，尖利的声音下有难掩的惊愕。
他亲自毁的苏长生。
那种伤势，怎么可能恢复？
还登一品之境？
这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梅云落。”
苏长生亦是盯着这个肌肤白嫩的老太监，眼瞳里的烈焰更盛。
苏家被毁，兄妹遭万劫不复。
这位总管大人功不可没。
“请，为我苏家八百三十六口性命，我兄妹这一年零五十六天的苦难，做偿还。”
他没有废话，直接讨仇。
轰！
森冷的话语还未落，方寸天地已经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