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年身后事（二）

小狐狸笑着问道：“琵琶是何时肯醒过来的？”
喜媚无奈道：“秦侯给自家小公孙满世界寻医！琵琶才出来了！我们才知道，秦侯一心想琵琶去教导公孙！得知我们也寻不到琵琶，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小狐狸愣愣道：“秦侯那么耿直一个人！琵琶真是…能耐了！琵琶…就一直在秦方教着小公孙？”
喜媚苦涩道：“教是一直教，只是后来…就不在秦方了…”
小狐狸隐隐明白，却不知如何问才好，当时的烂摊子，真是为难了喜媚、银狐和琵琶他们了…
静静看着银狐、喜媚…
这才发现，银狐沉稳了许多！
看着小狐狸，银狐感慨道：“阿圣很好！你将他教导的很好！你和商王受…一时间…都消失了！阿圣听着太师、少师和喜媚的，面对周王发毫不退缩，也没有叫嚣着要报仇…那时候，大家都气疯了，又气又急…阿圣稳稳的，与太师他们一桩一桩商议，与周王发一桩一桩争夺…若是飞廉、或者其他的首领能来援，这个天下，还不一定是谁的！那一夜之后，双方都只剩一两千人了，可阿圣门前有周王发，门后那些王族蠢蠢欲动！我盯着耳，喜媚一直陪着阿圣！”
“太师、少师一直觉着你还在，只是王没了！我告诉他们，你也受了重伤，银狐是家里来的，跟着银狐一起来的几人，带着你去疗伤了…早知道我就不这么说了…”喜媚懊恼不已！
银狐忙着安抚道：“你哪里知道忿生…”
小狐狸脑门青筋一跳，按着忧心问道：“温方？怎么了？”
喜媚吸了鼻子道：“我这么一说，他们都感激温方，想着稳住了周方，稳住大邑商，就能想法子迎你回来！即便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也一直待温方如同家人。哪知道，最后…忿生背叛了温方，出卖了阿圣、飞廉…”
小狐狸心沉到了底，忧心不已，按耐着，深吸一口气道：“你们慢慢说！阿圣与周方讨价还价，保住了大邑商，让他们去做天下共主！周人走了，阿圣扭头就将那些王族撵了出去！飞廉才来么？”
银狐道：“又过了五六日飞廉才来…也是一身伤…帮着给你和商王受立了衣冠冢…阿圣、阿郊起初不同意…”说着银狐竟红了眼眶，说不下去…
喜媚也是红着眼道：“飞廉起初也不同意！可太师坚持！说这样…整个大邑商才能狠狠记得这个仇！都希望你们能回来…可太师好像…那时候就隐约猜到…你们八成回不来…”喜媚哽咽着，说不下去…
银狐忍了过来，眯着眼道：“太师要昭告天下，让大邑商人同仇敌忾，也看看各方的真面目！”
小狐狸强忍着难过道：“奄方、攸方、温方都来了？”
二人点头道：“都来了！还都带着人、带着不少的财物来了，留给了阿圣！”
银狐感慨道：“也惊动了周王发，他心里不踏实了！又派了自己的三位阿弟管叔、蔡叔、霍叔驻守在殷都周围的邶、鄘、卫三国，监视着大邑商！”
小狐狸沉声叹息道：“阿圣呢？”
喜媚却笑道：“阿圣不理他们，有人有钱了，赶紧的该抚恤的抚恤，该赏赐的赏赐，安顿好了子民，让大家休养好了，开春就开始春耕！那一、两年，整个大邑商都在养伤！慢慢缓过来些，少师建议，阿圣、阿郊多与管叔他们走动走动！”
银狐颔首道：“邶、鄘、卫三国都不富裕，这三位很是吃了些苦头，诸多抱怨，阿圣想法子帮了他们，带着他们寻乐子，渐渐与他们交好！”
小狐狸眸光闪亮，欢喜道：“我家阿圣，多讨人喜欢啊！”
喜媚也笑道：“阿圣得了消息，周王发的身子不好，就越发对他们殷勤！寻了稀罕物送去！陪着他们游猎，还去淇水上戏水、游船！这些人的心就慢慢偏了过来！”
小狐狸惊异道：“细作还在？太师都让他们出来了吧？”
银狐道：“你可是忘了，最后那些日子，商王受不再信任微侯、胶鬲之后，太宰的细作就都发动了！”
“太好了！骑兵呢？大约是没钱弄吧？”小狐狸遗憾道。
银狐道：“是啊！才刚慢慢恢复，那时候都想着一步一步来，可细作和阿洪传来的消息，让大家太振奋了！”
小狐狸惊道：“阿洪也传了消息回来？”
银狐满腹的一言难尽，缓缓道：“阿洪传了消息，周王发重疾！且已经反复了几次，阿须被蒙着面，带着去一了个宫室看病人，帮着施展巫术！还不止一次！阿须笨，可记性好！回来一桩一桩说了，阿洪一听就觉着那个病人不是别人，就是周王发！又叫细作传了回来，告诉太师，太师一听也就明白，周王发的日子不多了！”
喜媚抿着嘴，良久道：“阿圣道，你曾嘱咐他，若要报仇，定要等到周人出了大变故！”
小狐狸颔首道：“我是想稳着阿圣，周方哪里容易出大变故！可时间久了，阿圣报仇的心也就慢慢淡了，就算依旧执念想报仇，也能筹备的长些，胜算多些！哪知道…果真出了大变故…”
喜媚、银狐对视一眼，银狐苦涩道：“没多久，周王发病逝…”
“那么快！”小狐狸吃惊道！
银狐眯着眼道：“太师、少师都在劝阿圣，才缓过口气，筹备的不够！在等等！可飞廉说了一句话，‘若是再等，叫周方缓过来，只怕周方的天下共主位置，越发稳固了！’太师就没说话了…”
小狐狸眸光灼灼道：“周王发薨，周大子多大？”
银狐深沉道：“十二岁！”
小狐狸明了的点头，问道：“师尚父，就是那个太公望，扶持他？”
银狐摇头道：“不是！是周公旦！这次是周公旦！未得周方诸王族同意，周公旦当即扶持十二岁的大子诵继位，自己摄政，太公望、召公奭很是不满！一时间周方很是混乱！阿洪觉得，是个大好时机！”
小狐狸不得不承认，除了筹备的不够，确实是个千载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