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皎如玉树临风前

青杏的话音消散在冷玉般微凉的风中。她朱唇微启，目光呆怔地望向马车旁的少年郎。
那人着一袭雪白校服，与云微一样，衣摆银白仙鹤振翅欲飞，腰间束带服帖勾勒，愈显窄腰长腿，身量颀长。其人面如冠玉，俊美无涛，头顶银冠熠熠生辉，衬得其人如珠如玉，惑人且不可移目。
云微呆呆望着，脑中只闪过一句话：“皎如玉树临风前。”
马车再华美又如何？金玉缀满车壁又如何？怎敌眼前人绝代风华。
云微看痴了，还是澹台之被人盯得颇为不适，尴尬地低下头轻咳两声，云微骤然回神。
唉，青杏说的不错，她的确很没出息。云微走下台阶，款款移步澹台之面前。
相对无言，云微食指抠抠耳后，还是澹台之先打破沉默，“这……这便是学堂的校服吗？”
视线穿梭在澹台之的腰身，云微有些不敢抬头看他，回应也闷闷的，“嗯。”
“会不会……会不会太……”澹台之没能找到合适的形容，毕竟穿成这样委实不像去求学念书的，倒像是要羽化登仙的。
云微的视线依旧胶着在澹台之劲瘦的腰身上，她不动声色地吞咽口水，温言道，“不会，先生就喜欢这个。哥哥有所不知，先生最喜美事，他与别家先生不同，长得不好看的弟子不收，穿得不好看的弟子不要，这校服是他亲手设计，自不必多有顾虑。”
“原来是这样。”澹台之低语喃喃，忽觉身前小姑娘好像有些不对劲，他侧首低头瞧望，见其一瞬不错地盯着自己的腰，登时耳烧红云，立刻转过身去。
云微眨眨眼。哦呼，被发现啦，被发现就被发现好啦。云微两眼弯成月牙，大大方方夸赞，“哥哥的腰可真细。”
红云烧到耳顶，燎染眼梢，澹台之呼吸变得微沉。
云微抿唇偷笑，狡猾的像只幼狐。她浑然不顾身侧青杏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杀，伸手去勾澹台之的广袖。
“哥哥。”她甜糯糯地叫着，“你是不是害羞啦。”
他躲，她便追，非要看到他脸颊红透才甘心。两人这般嬉戏追逐，倒成故衣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哎？站在李二姑娘身前的那位公子是谁？以前没见过啊。”
“是啊，我也没见过，模样可真俊。”
“看年纪与李二姑娘相仿，该不会是李二姑娘的远亲吧？”
“我看不像，这位公子生得玉质金相又仪表堂堂，不像李家人，也绝非李家远亲。”
“我听说前些日子李二姑娘的未婚夫君找上门来，据说生得惊为天人，该不会就是他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是吧是吧是他吧，哎哟这李二姑娘当真好福气，竟有个这般英俊的未婚夫君。听说她这个未婚夫君清贫了点，可那又如何，李家家大业大，还能苦了他们那宝贝嫡女不成？”
“就是就是，也不知一时该羡慕哪个。”
叽叽喳喳宛如雀鸟。
云微凶巴巴地瞪了那群长舌妇一眼。不过她生得实在可喜，像团白团子，即便是瞪眼，看着也没什么威慑力。倒是澹台之，日光下的眼眸要比寻常淡上几分，明明是暖人的橙色，落入旁人眼中却显凉薄，而凉薄之下，便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阴沉。
他悄无声息向长舌妇这边看来，她们登时打了个寒战，旋即悻悻作鸟兽散。
“哼。”云微噘着嘴，“哥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