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被囚禁半生,突然听到陆家来人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告诉季平生不用给裴锦年打电话:“天黑了,让她安心开车。”
季平生还是有些不放心:“可陆家人…”
裴远摆摆手:“他们不想让我活着离开这儿,也不会傻到亲自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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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裴锦年看清院子里停着的轿车车牌时,双手开始不受克制地微微发抖。她下意识往楼里跑,亮着灯却空无一人的客厅让人无端得害怕,当她穿过无声的过道终于推开会客室的门时,额前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一身戾气让房里的人都不禁回头。
裴远最先反应过来,他向裴锦年伸出手:“阿锦回来了,外边儿冷不冷?”
茶桌前坐着的三人正在喝茶,气氛算得上融洽,裴锦年确定来访者并无十足恶意便放下心来,向前短短几步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还行,爷爷。”
裴远拉着她的手,笑着问:“难得今天有贵客来,快看看还记得这两位吗?”
陆征望着她,脸上有温和笑意:“阿锦,还记得我吗?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裴锦年欠身,笑得礼貌又得体:“陆老先生,陆长官。”
裴远邀她作陪,她就施施然落座,等季平生上前服侍她净了手之后就挽起衣袖开始泡茶。
裴峻生前喜欢喝茶,对茶艺也颇有研究,休息在家时就会抱着小女儿在茶室给她讲茶,好在裴锦年从小就比别的小孩安静,挺直了小身板能坐几个小时,一杯一盏,一招一式,拼凑成了父女俩少得可怜的亲昵时光。
陆诚在说话的间隙隔着茶桌细细望她,为了穿旗袍而画的淡妆还未卸下,愈发显得她五官如画,眉如远黛。曾经穿着学生制服,会礼貌地叫他“陆叔叔”,金发碧眼的小美人换上了剪裁得体的套装仍旧很美,气质却不太一样了,仿佛少女时期的娇憨都随着那双蓝色眼眸一同坠入黑夜,取而代之的是和裴峻极其相似的英气。裴锦年俯身斟茶,衣袖下露出的那一节手腕皮肤白皙如玉,细致皮肉包裹着精巧腕骨,修长手指衬着陶红茶盏,隔着氤氲水雾,宛如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可惜,再美的东西若成了威胁也只能毁掉。
陆诚不无遗憾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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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锦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征笑着问。
“一个月前。”裴锦年答。
“听小川说你马上要上任VIVS大区的一把手,真是年少有为啊。”
裴锦年大约猜到陆家两位今晚不请自来的目的,却也不愿主动接茬:“头衔听着唬人,今后还要和陆总多请教。”
果然陆征很快就问:“那你们最近是不是有宗涉及弘远集团的收购案?”
裴远只觉得名字耳熟:“弘远?是陆语的产业?”
“对,公司是当年家里给小语的陪嫁,她去世之后就交给了吴远。”
裴远点点头,语气里温和的询问:“阿锦?”
裴锦年答:“有的,今年6月双方第一次接触,现在还在谈判。”
陆征问:“现在由你负责?”
裴锦年点头:“我刚刚接手。”
陆征神情里带着些探究:“那你们的预期的持股比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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