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啊啾！”谁想我？昙珏揉揉鼻子，端起玉杯冲宁钦扬了扬，“宁相，接着喝，不醉不归。”
满脸生无可恋的宁钦心里苦笑，你酒量都快千杯不醉了，我一个文弱书生比得过你吗！
“珏王，有话好好说，不要再劝酒了，你不是不知道老夫的酒量。”一边摆手一边将酒壶推得远远的。
“嗯……”昙珏一手托腮，挑眉看看眼前年过半百的人，轻笑一声，“宁钦，你我处境相同，就没什么想法？”同样无党无派，昙珏眼神晦暗不明，宁钦你就一点也不受影响吗？
宁钦：“……”沉默片刻，宁钦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珏王何必追问，朝臣心本向国，自是忠于贤君。”
贤君……吗？昙珏微微蹙眉，语焉不详地轻出一句，“若效忠的人有过又该如何？”
“昙珏……”宁钦无语，这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能体谅老夫的耳朵吗？你想表达什么？
“哈哈，宁相，我想说啊，”昙珏顿了一下，“你觉得皇子们中，有谁能承得起皇上的厚爱？当今皇上贤明，治国理政有方，我等自是效忠，可也要为未来未雨绸缪。”转了转手中的玉杯，昙珏态度懒散，似乎刚刚只是随口问问。
宁钦目光微沉，起身踱步走到窗边，俯瞰熙熙攘攘的大街，道：“珏王，天承皇子你我都清楚，太子不如皇上，至于其他的……”一想起那几个成天添乱的皇子，宁钦就脑壳疼。
盯着在手中转圈的玉杯，昙珏见宁钦欲言又止，接道：“有君子之称的四殿下志在四方，五殿下六殿下等几位皇子游手好闲，没有一个正经的。”说完挑眉看了眼宁钦，想说这个是吧。
宁钦无奈：“珏王还真是……如此直白的话，可不要在他人面前说出来。”
“本王明白，背地里说就行了。”
“……”昙珏还是那个昙珏，宁钦摇了摇头，真看不出来他这么一个流氓似的王爷，是如何一手建造的玄机军。
“宁相觉得七殿下怎样？”
宁钦略微惊悚，想起之前昙珏和夜七溟二人的相处，嘴角不自觉抽搐：“珏王你认真的？”虽然知道珏王立场与自己一样，但想象一下昙珏和夜七溟共事……宁钦脸上的皱纹不禁一抖，那得吵成什么样？
丝毫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昙珏还皱眉认真思考一阵，道：“算了，本王还是离七殿下远点，按本王的脾气，说不定会打起来。”
珏王可真有自知之明，宁钦默默腹议。
送走宁钦后，昙珏回想他说的话，轻啧一声，说到底还是不想掺和皇位的争斗中，所以就谁也不站，宁钦你个老狐狸。
昙珏一手托腮，发了会儿呆，直到白微满脸嫌弃地叫昙珏滚回王府，昙珏才伸个懒腰，打包几份免费的晚餐，逗逗白微，看着奓毛的白微，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皇宫——
“小七！”
“父皇，在。”
瞅瞅这熊孩子，夜毅满心悲愤，气的胡子抖了抖，猛地拍拍龙椅的扶手，“你听进朕说的话了吗？”
“哦。”
夜毅：“……”
段速不敢看，低头看地板，皇上身边的老太监早已习惯了皇上父子俩的相处方式，镇定自若地为皇上斟茶。
百无聊赖间，夜七溟终于想起自己需要说点什么给老爹个台阶下，“父皇，此次随珏王去边境，我想看看那传的神乎其神的玄机军。其次，父皇也是知道，在归雨寨突然出现百年前的彼岸败，想必父皇也在着手探查。”
一说起彼岸败，夜毅面露凝重，这百年前的瘟疫，不说在四国销声匿迹，也绝不可能出现在离皇城如此近的地方。
夜七溟又道：“还有，那归雨寨地界到底谁管的？父皇可要好好查查，那些欺君罔上的，最后，”夜七溟嘴角上扬，“严惩不贷啊。”
夜毅吹胡子瞪眼，“还用你说。”然夜毅心里清楚，那些以前有忌惮不能动的世家，如今倒是越来越嚣张跋扈，趁此机会，必须杀鸡儆猴。
“没事我回了。”深知自家老头手段，夜七溟拍拍屁股走人，不打算帮父皇分担烂摊子。而且，夜七溟想起昨天看的几封信，以及面上脱俗出世的昙珏，眸色更浓。
夜毅还想和这熊孩子待会儿，外面就有太监来报，太子殿下求见。
无奈，只得放夜七溟离开。
路遇夜夙轩，这太子眉宇间和夜七溟几分相似，但与夜七溟不同，夜夙轩俊朗的容颜上鲜有笑意，显得太过僵硬。
看他那面色阴沉的仿佛要滴水，夜七溟坐在轮椅上，微微挑眉，“太子这是怎么了？”
夜夙轩冷哼一声，“谢七皇弟关心，七皇弟很久没回皇城，想必会水土不服，本殿下派人送你府里一些补品，多修养修养吧。”
“这就不劳太子费心了，你的招待，还是换成别的吧，皇弟不需要那些名贵药材，至于清火的药材，太子多留点自己用。”夜七溟四两拨千斤，一脸人畜无害的笑。
夜夙轩面容抽抽，拂袖而去。
“殿下，太子这是又撞上啥事了？”跟吃了炮仗似的，段速非常不喜太子，殿下最近也没做什么事招到他。
“呵，”夜七溟不在意地笑笑，“记得之前的刺客吗？”
段速想半天才想起遇见昙幽那次，随机眼角抽搐，那次就是夜夙轩给殿下的警告，不然那些刺客不会只能在他和段云手里过十几招。
任由段速推着轮椅，夜七溟舒坦的倚着，皇兄还真是患得患失啊，不希望任何皇子夺他太子之位，连他这个残疾也不忘警告。
……
自从夜七溟说要随昙珏去边境后，昙珏看见夜七溟就眼疼，偏偏那些世家还在后来又向皇上推荐个边境特使，昙珏后来看那些世家殷勤嘴脸的时候，恨不得上去扇几巴掌解解恨。
微雨清凉，在夜七溟百般挑剔下，昙珏咬牙切齿地让人准备了两辆马车。
一心觉得夜七溟是在整自己，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搁着装什么柔弱啊这个混蛋，马车里铺这么多层毛垫，热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