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有可无

距离他们入京已有一月有余。
深秋夜凉，云楚靠着木窗远望圆月，内心纵有千百般惆怅，也终究只化作一声叹息。
在王府的这段时日里，云楚也还算是乐得清闲。
皇帝年老体弱，许多政事需要季怀远亲自去处理，他便整日整日的不在府中。
除了府中下人的有意刁难和穆念念的仇视之外，她的生活也还算是过得去。
几个时辰之前，刚刚回到府里的季怀远却又被一道急令叫走。
听下人们说，皇帝怕是挺不过今晚了。
大片大片的乌云突然遮住月亮，晚风簌簌，云楚拢紧披风，知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改朝换代的时刻，即将来临。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宋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王妃，你在里面吗？”
云楚带上窗户，快步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入眼的却是宋锦略有凌乱的衣衫。
“皇宫出事了？”
聪慧如云楚，在他疲惫慌张的眼神中就得以窥得一切。
“皇帝病逝，传位王爷。”
宋锦垂眸，道：“太子起兵造反，皇宫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他的人了。”
见着云楚没有说话，宋锦以为她是怕了，便急着安慰道：“王妃不必担心，王爷虽然根基不稳，但是.....”
云楚浅笑，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季怀远做事向来有把握，没有九成几率成功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
“他派你出来，想必是怕在宫外留下把柄，把我们都接进宫，再危险也是安全的。”
宋锦失笑，“王妃果真冰雪聪明。”
可是无论云楚再怎么聪明，她也绝对不会想到季怀远交代给宋锦的原话是什么、
他说，请务必把穆念念安全送达，至于云楚的死活，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外人只知晓云楚身处王妃之位，绑了她又怎么会再计较穆念念的性命。
她从头到尾，都是季怀远局中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深夜，城中漆黑一片，愈发显得皇宫灯火通明。
宋锦带着云楚和穆念念离开王府，沿着小路快马赶向皇宫。
皇宫的城墙外有一处暗道，只有历来皇帝知晓，是必要时候的逃生通道。
宋锦在前面骑马带路，云楚载着穆念念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只有风声掠耳。
“嗖——”
一支冷箭擦过宋锦的发丝，使他被迫勒紧缰绳。
一队人马从草丛里冲了出来，看样子是等候已久。
云楚刚刚想一咬牙快马冲破封锁，却被背后的穆念念一把推下了马，幸亏宋锦接应才没有摔在地上。
她再抬头时，穆念念已经驾着马跑远，消失在一片尘土之中。
众多士兵刀剑相向，团团围住他们二人。
而骑马跑走的穆念念也并没有安全到哪里去。
她本来就不会骑马，再加上马儿受了惊，横冲直撞地闯进了林子里，把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漆黑，时不时伴着乌鸦的叫声，吓得她直发抖。
不远处浮现出火光和阵阵说话的声音，穆念念咬了咬下唇，终究循着光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