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窍

默荼干笑道：“没有，怎么可能啦，你别听他瞎说哈哈哈”。
默荼尴尬得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可以说巫瑾真的很不会看脸色来事儿了，仍然坚持道：“可我是听你说的。”
“……”
“不是，那个，没有……”不是什么？没有什么？默荼试图找出一个理由，却忽然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坑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真的没有谷仓说得那么“情根深种”，至少现在没有啊TAT，可是这话让她怎么回？难不成对他说我还年轻，初入江湖少不更事，只是贪恋你的美色和修养，你就当没听过？要真这么说了会被他捶死吗？
应该不会吧，巫瑾看着还是挺文雅的……
巫瑾看她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了，左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默荼顺着他的声音转来目光，气氛陷入了沉默，周围唯余一片虫鸣，直到她思考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先溜的时候，巫瑾才道：“其实……可以的。”
“嗯？可以什么？”默荼不解地反问道。
她以为巫瑾至少能表现出一点点的羞涩，结果后者不仅没有，反而十分坦荡地道：“当年我们的婚约还没来得及取消，霜灵族就……连你也变成了那样，本来父亲和母亲是打算将你当成女儿一直照顾的，骨灵族生来长生，为你送终也不是什么难事……”
“……”为她送终？默荼看向巫瑾的眼神愈发复杂，哥，你说话不是一般的直啊。
巫瑾注意到默荼投过来的目光，只当她是意外和感激，“你不用介怀此事”，不说他们两个有婚约在身，就是没有，骨灵族作为四大灵族之首也是有义务去照顾其他灵族的。
“本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没想到天意如此，你如今既已恢复，且又钟情于我，我们可以在一起。”
默荼不知道是该惊叹于他的逻辑还是头疼于他的想法，不禁问道：“那你自己呢？”
不解的对象成了巫瑾，“我？我怎么了？”
默荼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你难道都没发现，你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在为，额……为我说话，你都不为自己考虑的吗？”
巫瑾太理智了，理智的和别的灵很不一样，他是站在整个事情的发展角度考量的，难道都不为自己想想吗？
默荼靠近他几步，问道：“巫瑾，责任和爱情是不一样的，你能分清这两种东西吗？”她伸出左手，做出一个剪刀手的姿势。
巫瑾皱着眉，没有说话，并未清晰的说出自己的疑惑，默荼却分明从他眼里看出了困惑，不由抚首，怀疑天神是不是将骨灵族情感上的那一窍都加在了实力上，希望他们能专心搞事业？
“谷仓跟我说，他听说骨灵族的灵在情感上都略有迟钝，我原本还带着些怀疑，见你如此我算是明白了，似乎他说得没错。”
巫瑾张嘴想要说话，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他的反应像是默认了默荼的话。
默荼道：“阿瑾，我想我们还是慢慢来吧，我也没有像你想得那样喜欢，我不逼你，你也别有太大压力，多给我们一点儿时间”，老实说，这话由她一个姑娘家说出来确实不好意思，但四周除了她就只有一个不通情感的木头，也就没什么可害羞的了，“我想找的是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不是经过权衡利弊，觉得我们的结合是最好的结果的灵，你明白吗？”
巫瑾缓缓点头，“我懂。”
默荼闻言浅笑，眼睛眯成两到月牙，巫瑾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微扬。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巫瑾被情感之事一打岔，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经她一提醒这才想起来，神色略有懊恼：“我真的是……是这样的，你要去灵祭，当时厅里长辈多，我不好多说些什么，等到大家走了之后我去寻父亲，跟他言明希望能和你一起前去祭祀之地，同你一道我也能放心一些，父亲说让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默荼不太明白，指着自己：“问我愿不愿意？为什么？”
巫瑾很是自然地说道：“你是为了灵祭而去的，我们这些灵中，恐怕谁都不及你重要，作为此次引出帷帽灵的主角，自然是有权知道甚至决定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去的。”
默荼膛目结舌，连忙摇头道：“你们也太慎重了，不用那样的，你愿意你能陪我一起去，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呢？下次这种事情……”
巫瑾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她说道：“下次这种事情，依旧还是要和你报备一声”，他颇觉无奈地续道：“你啊，不要这么傻。默荼，你是霜灵族最后的血脉，还有一层灵姝的身份，你生来就注定会得到这些，或许你会觉得没必要或者很累赘，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定要有的尊重。”
默荼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真的无从反驳，只好点成称是，说自己以后会注意。
巫瑾听后笑了笑，没有说话，继而想到了些什么，悄悄说道：“说起来，我从父亲那里离开的时候看到莫灵族族长匆匆去找父亲了。”
默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不应该啊，值得商榷的事情大家明明都已经商量过了，也没见谷族长反对啊”。
巫瑾道：“能放在台面上的大事情都谈妥了，私下里就该谈谈那些看似不那么重要的事了。除了这次族长之约之外，不还有一个让谷族长头疼的灵吗？谷仓的事他总得想想办法。”
“谷仓？莫非你猜测谷族长是想让谷仓和我们一起去那祭祀之地？”
巫瑾听罢来了兴趣，两手背到背后，心里还真有点儿好奇为什么她会这么想，道：“怎么说？”
默荼见他饶有兴趣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所说八九不离十，“你刚刚不都暗示得差不多了嘛。谷仓不愿意回去，他父亲总要琢磨一个两全之策，最稳妥的不就是跟着我们一起去吗？你比我聪明，能将这事告知于我，怕是早就料到了，你这就是明知故问。”
默荼挑眉，故作不满地一指轻点他的胸口，道：“阿瑾这是考我呢还是考我呢？”
巫瑾一手握住她的手指，温润一笑：“你莫气，我就是想听听你怎么想的。”
默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嗖的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脸颊也瞬间红了大半，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是，这，你，我……你吓到我了”。
“啊？不可以这么做吗？可是你不是说我们要慢慢发展的吗？”
默荼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茫然，挫败道：“可是重点不是发展，是慢啊！！而且，而且……”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弱了下去，嘟囔道：“而且我也还没准备好啊”。
巫瑾：“对不起，实在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