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道天才

在一个武林世家之中，下人仆役也是要练武的，即便是李玄这种半路入门又有父母前科的家生子，一样要习武。
而唐门作为一个传承数百年的武林世家，自有一套培训下人们武功的方案。
奴仆们的孩子，到了三岁就要进入门内的学堂识字读书，学习一些文化知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主家会灌输忠于唐门的思想，但对李玄这种转世之人并没有什么效果。
等到了八、九岁，孩童的身体经脉初步长成，便可以开始学武了。
在这种武侠世界里，常人学武，自然是要学真气内力。
而修炼内力，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最好于八、九岁时开始养气筑基。
因为彼时筋骨经络正处于将成未成之际，刚刚开始定型，正可以开始温养改造。
若是修炼内功的早于八、九岁，经络没有初步长成，还很脆弱，一旦行功出了岔子便有可能伤及经络损毁根本。若是起步太晚，经络已经彻底定型，那便是木已成舟，承载真气终究为天数所限，终究难有较高的成就。
所以在世家门派中，都会让门人弟子在八、九岁时开始修炼武功。
在李玄九岁这一年的年初，他便要开始跟着唐门教习们学习内功心法了。
这一日，天还没亮，李玄正玩着智珠，就听到数个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疾速而来。
李玄立刻停下查看智珠，睁开了眼睛。
他观想出魂珠魄宝之后，精气神很足，每天只需睡上两三个时辰就会自然醒来，之后的时间里不休息也不会困乏。因此他每天除了存神观想的两个时辰和必要休息的两三个时辰外，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查看智珠，不止是看启元仙尊的修炼笔记，更是看修真世界的风物。
李玄还记得，昨天教习告诉过他们，今天要早起去山顶吐纳养气，踏入习武的第一阶段，是以他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只等着出发了。
他所在的这个房间，是将要学武的仆役孩童们共同居住的通铺房之一。在开始学武之前，李玄这批同龄的仆童就被集中到了一起，他们要在此生活数年的时光。
外面脚步声之一来到了李玄他们房间的门口，骤然一停。
接着便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教习走了进来。
李玄当即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教习见他跳下床来，而且已经整装待发，笑道：“昨天就说了五更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准备好了？唐小山，你快把他们都叫醒。”
唐小山，是李玄今生的名字。
李玄虽然不讨厌这个名字，但相较而言，他更喜欢前生那个用了二十二年的名字。只是如今已经投胎转世在唐门之中，即便更喜欢本名，也只能先用另这个名字了。如果想恢复前生姓名，就要等到日后实力足够，可以脱离唐门的那天。
“现在才刚过八岁，至少还得再等九年。就怕到时候我都习惯这个名字了。”
李玄摇了摇头，将还在熟睡中的孩童们一一叫醒。
或许是因为有着成人灵魂的关系，李玄今生的身体发育得很快，虽然才刚满八岁没几个月，身高却已经超过一米五了，而其他的同龄孩童，身高都还在一米二左右徘徊。
而且李玄不只是身高窜得快，就连面相也是少年老成。他身体的实际年龄虽然只有八、九岁，但任谁看上去都会认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于是教习们总会下意识的使唤李玄帮助他们管理其他仆童。
不一时，李玄将其余人全部叫醒，一起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
其他房间的孩童也纷纷走了出来。
人员全部汇合之后，教习们便带着这些孩童出了唐家堡——唐门的大本营唐家堡并不在巴州的州城县城之内，而是在乡野村镇中，依山傍水——朝着一处山峰走去。
来到峰顶，教习们让这些孩童们列队成排，面朝东方，扎起了马步。
“用你们昨天学的吐纳法调整呼吸……”
教习们挨个查看这些孩童，引导着他们的呼吸吐纳调整为正确的节奏。
随着时间的流逝，遥远的天边出现了一缕红光。
“都不要急，保持好你们的吐纳，想象着将这朝阳吞下肚子！”
教习们连连提醒。
唐门传授的呼吸法，关键之处就是在这一阳初升之时吐纳养气。
只要抓住这个时机勤修苦练，即便是武道资质庸劣，也可以在十个月之内修成真气。
只有修出了真气，才能算是武道入门，才可以继续学习内功心法和拳脚招式。
当李玄对着朝阳呼吸吐纳，观想吞日时，就觉得有一丝丝温热之气在胸腹间产生，渐渐暖向全身。
在这暖气的热力辐射之下，虽然山顶上是冷风如刀，刮的人皮肤生疼，李玄也不觉如何难以抵挡了。
李玄不断的想象着自己张口吞日，没有过多长时间，他就感觉仿佛真的有一颗太阳被自己吞下，和丹田相交融。
一时之间，他的丹田好似化为大日，散发着无穷热力，周流四肢百脉，又仿佛有着无穷引力，将放出的光与热重新吸回。
真气本源，成了！
“……”
李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的武道资质有这么好吗？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就把真气本源给炼出来了。教习们说资质比较高的人大概要三、四个月养气成功，还有个诨名叫‘百日筑基’，资质极低的就得要九、十个月，叫‘真气胎动’，那我这不到一早上的该怎么算？千年万年一出的绝世天才？”
他兴奋了好一阵，方才冷静下来，自泼冷水——
“只是个凡俗的低级武功，没必要这么高兴。而且我想起来了，魂珠魄宝的珠光宝气可以滋润灵魂体魄，或许是因为宝气洗练了肉身，所以修炼武功很快。不知道现在修炼仙法怎么样？呵，估计也不怎么样……不然，找机会试试，反正也没说不能双修。”
“这武功的修炼方式和我想的还真不一样！昨天教的口诀，又是什么一阳初动，又是什么周天一气，吓得我还以为他的吐纳法是直接吸收天地灵气呢。现在看来，倒像是观想意象引动内景精元。
虽然普通修真的筑基期也是靠呼吸吐纳带动自身精元将养壮大，但和练武还是不同，这武道真气应该也不是修真精元，估计是另一种低层次的能量。这样也行，好歹相当于是个武道天才，就算我聚合元神，之后的十年里除了能用些法术有些灵异，仍然还是凡夫俗子，有高强的武功傍身还是很能提高安全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