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明村

帝昊的车驾出了北城门，行驶在一条狭窄的道路上，这条道路是通往东明城治下新明村的小道。
车驾里的帝昊埋头思索着，用什么理由请战不败出山担任昊国上将军之位，毕竟三十几年前那件事让他将帝氏视为仇敌，若不是帝汐公主为他而死，他不死也投敌了。
这事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三十五年前三十岁的战不败打败吴国二十五万大军，一战封神，昊昏王害怕战不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且当时昊昏王有个妹妹叫帝汐，也很喜欢战不败。
昊昏王决定将帝汐下嫁战不败用来拉拢战不败，可战不败已有妻子，战不败是平民出身，他妻子还是位世家小姐，等了他十二年，两人结婚五年，战不败对他妻子宠爱无比，怎会同意昊昏王的婚事。
昊昏王听从当时相国杨昌明主意出了个昏招，趁战不败不再家时，逼迫战不败的妻子，战不败的妻子为了战不败，选择自杀，此事怎还了得，战不败回昊天城得知此事，就想带兵杀向王宫，为其妻子报仇。
昊昏王也发现事情不是朝自己想的那方面发展，只能忍痛谋划诛杀战不败。
战不败还没有来得及反叛，就在上将军府邸被禁卫军围住，就在这时，帝汐出现了，她拿了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迫她王兄放了战不败，昊昏王虽然没有什么大能耐，对她这妹妹从小到大是无比的疼爱。昊昏王本想假意答应，让帝汐公主放下匕首，再诛杀战不败。
帝汐公主最后看了战不败一眼，随后看着她王兄，道：“王兄，谢谢你这些年对妹妹的疼爱，你答应过妹妹的放了战不败。今天这事总要有人负责，妹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不败的命。”
帝汐公主自杀在昊昏王面前，杨昌明劝说昊昏王诛杀战不败，昊昏王也是难下主意，看着他妹妹的尸体，最终昊昏王还是决定放了战不败，让战不败发誓永不和昊国为敌，也不准其返回昊天城。
战不败有个九岁的儿子，为了儿子，他同意了昊昏王的条件。
帝昊回想起战不败和帝氏王族的恩怨，头疼无比，战不败怨恨帝世王族理所应当，他不曾投靠别国就已经很对得起昊国了，更别说是答应再次出山做帝氏王族的臣子，想想都觉得异想天开。
他更‘佩服’他的曾祖父，换做是他，当时那样的立场，战不败必死，他不会拿一个国家的命运去赌一个人的誓言。真不愧是昊昏王。
战不败的隐居之地，整个昊国知道的人不足三个，若不是有相国李国忠的准确地点，帝昊也找不到。
车驾行驶到新明村村口外两里处，从这里到村口还有一小段距离，车驾稍微大了些，道路太窄过不去，只能步行。
帝昊和高武两人下车步行，还有一位护卫看守马车，为了不引人注目，这次也就来了三个人。
两人由北向西行走，古代村落基本都会建在有小溪的地方，新明村也不例外，走过小桥流水，便是一条狭窄的小径，现在还没到午时，小径两旁地里有许多翻地的百姓，他们正在春耕，为播种做准备。
自从帝昊和高武出现在百姓们的视线里，他们就竖起锄把，驻足看着两人，两人衣着华丽，百姓皆知是权贵之人，不敢冒然上前打扰。精明点的人已经悄悄回村去找村正前来迎接。
帝昊行走在小径上，见到两旁地里的百姓身穿粗布麻衣，皮肤黝黑，身体干瘦，脸色蜡黄，许多人年龄三十不到已经驼背，看向帝昊身上的衣服眼中竟是羡慕，以及畏惧。
贵族对百姓而言和豺狼虎豹一样，吃人不吐骨头。
帝昊本想找一人问下话，他刚向着一人迈出一步，那人急忙低下头，往后退去，一连两三人都是如此。帝昊也不愿逼迫他们，只得到村里再说。
快到村口时，地里有位老者抬头看了帝昊两人一眼，随后又低头继续翻地，刚好被帝昊看到，帝昊心想此人定是见过世面的，迈步朝着老者走去，来到老者身边才看清其人：身着灰色的粗布褂子，须发皆白，眼角和嘴角边伸出了几条皱纹，但却满面红光，一锄头下去，刚劲有力，板锄全挖入地里，可见老者手劲力道之大，说其老当益壮已不为过。
帝昊深深一礼，道：“昊见过老丈，昊前来新明村想要前往冯冲家，不知可否请老丈带路。”
老者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搭理帝昊，仍然继续翻着地，让帝昊一直保持那行礼姿势。帝昊后面跟着行礼的高武见老者如此轻蔑自家王上，面色难看，却又不敢发作。
帝昊又一礼，道：“昊见过老丈，昊前来新明村想要前往冯冲家拜见一位长辈，不知可否请老丈带路，昊自有重谢。”
老者依旧如此，丝毫不理会帝昊，高武忍不了了，帝昊可是昊王，竟如此被一位老者藐视，刚想出声呵斥，帝昊朝他摆了摆手，高武只得憋了回去。
远处的百姓见了也是议论纷纷，不过离帝昊两人太远听不清楚。
帝昊再次一礼，道：“帝昊见过老丈，欲往村中寻人。可否请老先生指示一二？”
老者听到帝昊二字，刚想挖下的锄头顿了一下，挖在地里的锄板还有三分之一留在外面，这一切都被帝昊收入眼底。
帝昊一礼起身，嘴角微笑，自己的怀疑应该是对的，换上一副失望的语气对高武道：“子武，你去周围问问各位老伯，我身边这位老丈是不是一位失聪之人。”
“诺。”
“哪里来的，回那里去。这里不欢迎昊天城来的人。”
高武刚刚应诺，一直不说话的灰衣老者开口了，不过是一副赶人的语气。
高武有些惊讶，看了看帝昊，随即赶紧一礼，也不说话。老者承认自己身份，帝昊见礼道：“昊儿见过师公。师公万安。”
老者看着帝昊，神色冷漠：“滚。”
帝昊看清老者的面容，左脸上没有划痕，帝昊疑惑，他记得李国忠跟他说过，战不败三十年前，战不败被流箭划破左脸，留下一道划痕。
面前的老人脸上没有，说明他不是战不败，可他为何对帝昊又如此的无礼，仇视。
“此人定然和战不败有关系。”帝昊在心中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