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衣人

“贤侄好眼力。”张泰安也没有隐瞒，接过话头继续说道：“竟然能看出婉儿近日即将突破。柳兄教了一个好徒弟啊！有前辈高人曾言，先天只不过是武道的起点，要想领略后面的风景，还是得要戒骄戒躁，继续刻苦练功才行。”
姜华点头称是。
张泰安继续说道，“而且，修行路上终是缺不得法侣财地四字！”
姜华没有打断张泰安的话语，继续聆听。
“法，就是武者修练的功法，也是世家宗派传承的根本！修行不得法，便无法叩开武者之门！柳兄几年前就曾找过我，说你身体属火，不适合水帘剑派的功法，见我家火云剑法不错，便想让你做我张家的女婿，好转修火云剑法。当时我见你资质不错，为人也算忠厚老实，便应下了这门亲事。而我的条件便是将来你与婉儿的第一个儿子需得姓张，继承海州张家的香火。”
说到孩子，刚才还一副大姐姐做派的张婉儿，立时有些羞涩起来。
而听到这个条件的姜华，心里不由得埋怨师父，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把条件给答应了，如今却让自己好生为难。
见姜华没有反应，然后张婉儿剜了姜华一眼，颇有些生气。
姜华回头看向张婉儿，只觉得张婉儿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一下子只觉得更为难了。
......
入夜，一艘能容20来人的快船静悄悄的出了海州港，船头立着一个青衫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迎着海风，摇着折扇，甚是风骚。
“先生，主公的回信已到，让您全权负责此次行动，相机而动。”说话的人一身黑衣，是身后十几位黑衣人的头领，此人名叫刘大，修炼着一门名为铁砂掌的绝学，虽已达到宗师境，但对船头的青衫男子却有着一丝畏惧。
刘大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便是主公的狗，主公让咬谁就咬谁。自己的功法是主家给的，修炼资源是主家给的。原本这辈子宗师是无望的，但主家还是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数资源，硬生生把他推到了宗师。靠的是什么？还不是自己的一颗忠心，数次为主公挡明枪、抗暗箭换来的。
做惯了主公的护卫，见惯了大阵仗，在他眼里，除了京城，哪里都是乡下，除了京城，哪里都是基层。原本以为这次离京的任务是手到擒来的，轻易可以完成。可是这次都过了5个月了，还是没有完成任务，让刘大颇有些气馁。
但想起眼前的青衫男子的种种手段，让刘大这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物都有些不寒而栗。先是抛洒诱饵，将小泉家族引至云台岛附近，再暗中引发小泉家族与云台剑派爆发大规模冲突，云台剑派惨遭灭门，再到假扮倭寇，带头劫掠近海商船，再计算着台风时节，将倭寇留在了云台岛，打击小泉家外出船只，逼得他们不得不上岸劫掠，引发海州围剿......这些事情刘大与黑衣人无不参与其中，但任何势力却都没发现他们的身影。
“知道了，我赵丹青自当不负主公所托，”青衫男子继续骚包地摇着手中的折扇，“这一次，必可毕其功于一役。出来快半年了，也当到收获的季节了！都快半年没有品尝京城贵妇的滋味了，这乡下地方寡淡的紧，玩个花样都得往青楼去，着实让人受不了。”
......
今天的天气仍是不太好，洋面上有着风浪，但裴太守还是决定大家用完早饭后返回海州城。
这次剿匪，除了获得了400万两白银外，还缴获了倭寇打劫获得的物资，同时还掌握了云台剑派走私的证据，海州府衙罚没了整个云台岛。云台剑派仅剩的赵茹芸姐弟俩，不仅没有得到朝廷抚恤，还受到了朝廷的通缉，即使有着大师兄从中斡旋，抓捕二人的海捕文书没有张贴出去。但这时正是朝廷整饬海税的关键时刻，这姐弟俩估计很长时间不敢在江湖上露头了。
缴获的物资也被海州诸方势力分配完毕，一箱箱的被装上各自势力的海船，一个个赚的都是盆满钵满，一个个却是都没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
姜华早早的登上了自己门派的座船，站在船头开始思考人生。“师姐这两日好像对自己有些刻意的疏远，难道吃醋了不成？”
“回去了该怎么跟师父说，自己自尊心作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姓张？可师父已经答应了呀...不想了，一想就让人纠结。等大师兄上来了看看大师兄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回自己也得了一万两银子，回到海州城便在龙王大街上买间店铺，再买栋楼，做包租公岂不是爽歪歪，钱能生钱才是理财之道啊。”
“这未来之路到底该怎么走呢，考武举吗？还是进靖安司？得，还是不想了，回去问问师父吧。”
正在这时，大师兄向着姜华走了过来，递给了姜华一本线装的秘籍“云台剑经”。
“我都记下来了，师弟你再看看这本秘籍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姜华接下了“云台剑经”，左看看，又瞧瞧，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
云台岛以东的洋面上，此时的小泉又浦拿出了他心爱的玉雕笛子。“呜呜”的笛声在周围飘荡，许多大型的海兽在小船的周围集聚，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的海兽越来越多，海兽的内部也变得不太安分。
“去吧，我的伙伴、我的朋友，敌人就在前方，金银就在前方......”
茫茫大海中，小泉又浦已经可以看到远方那模糊的船体，随着离着云台岛越来越近，已经聚集了上百的海兽。
海兽们开始下潜，要用尖锐的牙齿捅破商船的水底甲板。
小泉康成停止调息站了起来，小泉介和也停止调息站了起来，小泉家的其他诸人也纷纷站立起来，只等家主的命令，诸人便要冲击海州的船队。
自昨晚起，小泉康成便有了一丝觉悟，这将是他的最后一场战斗，即使有着海兽的辅助，小泉康成也不觉得剩下的族人能全身而退，到头来总归还是要有人要牺牲的，那便牺牲我吧。可惜的是看不到家族的复兴了。小泉康成的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横放在纹着族徽的左胸前，吼道：“为了家族。”
为了家族，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为了家族，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家主之位；为了家族，他可以屠杀手无寸铁的渔民；为了家族，他终身未娶......为了家族，他放弃了太多太多......
“为了家族！”船上的十几个人奋力嘶吼着，十几个人最后唱起了家族悲壮的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