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白窈看来，江南城就是那种痞帅痞帅的男生，很难想像他认真起来的样子，所以这会儿白窈是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还听见江南城在她面前说着什么，说完还看着白窈，眼神透着不确定，随后听到白窈说，“为什么是我？”
大概所有人在开始的时候，都会问这个问题，白窈自问没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不知道他喜欢自己什么，所以这个问题问得很真挚，期待着江南城的回答。
江南城歪了歪头，手托着下颌，似是思考，啧了一下，看着白窈，“我不知道，当说出口的时候，我闪过了跟你相处的好多片段，你辅导小轩认真的样子，餐厅青涩又透着魅力的样子，郊游玩游戏时脸红害羞的样子......一幕幕都或深或浅地留在我的脑海里，还有这次你的突然离开，哪怕你还会回来，可我当时就是着急。”
江南城看着白窈，继续说，“到你今天回来，我才发现我原来是喜欢你，所以才不停在你面前刷存在感，惹你生气，想着你能多看我一些，心疼你，想保护你，你，给我这个机会吗？”
听着江南城的话，白窈明白了他的意思，可白窈有她的顾虑，现如今在高三这个紧要关头，她真的无心谈恋爱，再说，自身家庭这样，白窈不想给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说到底，还是有些自卑。白窈犹豫了，“江南城，我现在不准备谈恋爱，所以，对不起。”
江南城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结果，他接着问道，“我不急着和你确定关系，我知道，这时候确实不是好时机，会影响备考的情绪，没关系，我可以等高考结束的，那么，我再问一次，你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追吗？高考过后，我追你，嗯？”
白窈笑了，“你这倒新奇？我不答应，你能怎么办？”显然是存了戏弄江南城的想法，只见对面那人一脸自豪地说，“那我就死缠乱打，直到你答应。”说完，还卖弄了自以为很撩人的姿态，让白窈不顾形象地笑出了声。
笑声过后，是长久的沉默，白窈最怕承诺，一旦给出承诺，就得负责，虽然江南城只说给他个机会，可白窈知道，他已经在她这儿不同了，她没有办法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他，她知道的，所以，该不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我......”白窈断断续续地说。
“我答应你。高考后，我给你机会。”白窈下了决心。结果没让江南城失望，这也是这丫头让他喜欢的一点儿，坦诚，不会搞暧昧，嗯，果然是他看上的人。
“那么，为了证明，我讨个信物，嗯？”
“可我没带什么来，要不我先欠着，完了给你？”白窈抬起头，睁着无辜纯良的大眼睛，让江南城心头荡漾，俯过身子，靠近白窈的脸庞，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进了，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白窈身子往后退，试图让自己脱离这种窒息的感觉。
突地，江南城单手撑着白窈的脑袋，不让她躲开，然后那只薄凉的唇就附在了白窈的额头，亲完，还欠揍地说了一句，“我已经收到了。”
白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连耳朵都是粉红的，低着头，不说话。江南城这时也不会自找麻烦，看自己姑娘，这么害羞，想到自己是第一个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感到高兴。
“呀！都怪你，都快七点了，我还要去医院呢。我先走了。拜拜。”
江南城一把拉住白窈的手腕，把她转过来，说，“打车去，我送你过去。”
白窈本能地想拒绝，但江南城满脸温情的看着她，说“乖，听话”，犹如羽毛挠在了白窈的心，有点痒但更多的是害羞，白窈到口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十五分钟后，两人到达医院，“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到家给我发个微信。”江南产自知还不能太过放肆，今天已经好很多了，嘱咐她要好好吃饭，就打的士走了。
白窈走进了病房，白妈妈还在睡觉，跟隔壁床的阿姨打了招呼，就放下书包，拿着热水瓶，去装热水，回来后，坐在床边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着刚才的场景。
刚才江南城靠近他的时候，白窈的感官好像比平时更灵敏，她清楚地感觉到江南城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茶香，让人心安。他的手控着自己头的时候，连头发像是感觉得到，她紧张地抓住江南城的校服前襟，透过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那灼热的体温。周围一片静谧，听风的声音异常清晰。
“窈窈，你怎么了，脸怎么红？”白妈妈害怕窈感冒生病。
“啊？妈，你睡醒了。我没事儿，刚才上楼梯跑来着，还没缓过来，等会儿就褪下来了。”真丢人啊，差点就暴露了。
“妈妈，吃饭了没，我在附近去买点。”
“好，过马路注意安全。”
说着白窈就出了病房，“知道了。”
病房里，隔壁阿姨对白妈妈说，“你女儿真孝顺，对你真好。”
白妈妈笑着回道，“是呀，我女儿从小到大没怎么让我操心，正因为这样，我才对她充满愧疚，她呀，就是太懂事儿了，懂事儿得让人心疼。”
白妈妈说着说着就觉得对不起白窈，白窈的爸爸走得早，自己也没个拿手的技术，只能打打零工，还好她爸爸家里留下了这两居室的房子，省去了不小开支，这些年来，白窈长大越来越懂事，看到别人家小孩的玩具和零食，心里想着，却从来也不在她面前表露半分。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还不知道能陪窈窈几年，等到那时候，谁来关心照顾窈窈呢。
这些话，白妈妈从来也不在白窈面前说，免得白窈担心，现在高三课程压力大，白妈妈知道不能给她添负担了。过几天就出院吧，这病是熬得，医院花销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