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阵子

阔步出门，立于城楼前头。
萧观音纵目望去，一时间不由得面色大变、瞳孔微缩，心中更是陡然一紧、惊惶不定。
飞云坡，又名飞云关。
乃是横亘于曲皋江上的一道雄关，背靠飞云双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其城楼连贯东西两坡，足有三百余丈，仅是关口城楼之上便能容纳数万士卒。
但是此时……
在萧观音眼中，关口三重城楼之上。
本应该是持戈佩剑、严阵以待的数万铁甲士卒竟然全都人仰马翻、丢盔弃甲、手舞足蹈，一副状若癫狂之态！
“呃！”
“啊！”
阵阵惨叫哀嚎之声不断传来。
萧观音定睛一细看，还发现有些弃了铁盔、在地面上不停打滚的士卒口鼻、耳目之中淌血不止，流露万分痛苦之色。
一眼扫去，整个城楼之上，竟已不剩几人留有一战之力。
然而，在士卒们哀嚎阵阵的同时……
“铮铮！”
“铮铮！”
“……”
战意凛然，千军万马冲阵一般的二胡琴声却是一刻也不曾止歇！
听着这琴声，本就失了战力的无数士卒痛苦之色不免更甚几分。
就连封锁了部分耳识的萧观音亦是气血汹涌、心神不稳，赶忙调运真气封锁住身体六识，仅留少许在外，这才堪堪将疯魔之心强压下去。
不过，看着此情此景，萧观音气息却是愈显粗重，全副心神如临深渊。
而这时。
紧随其后而来的纳兰青焱与中年裨将赤骓已是来到近前。
二人眼见如此情形，也是悚然一惊，气息不由骤然一滞，整个人只觉一阵恍惚。
迅速回过神来，纳兰青焱惊颤出声：“殿下，这……”
但是听到声音的萧观音没去管他，甚至没有回身看他一眼，而是赶紧飞身到了前方城楼之上，望向后方坡上校场。
然而，甫一投目望去。
在看到校场情形时，萧观音顿时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身形一阵晃荡，险些就要站立不稳。
只见校场之上，数万原本应是整装待发的铁甲士卒亦是与城楼之上的士卒一般表现，尽皆丢盔弃戈、人仰马翻。
无数士卒倒在一处，整个校场乱作一团！
“完了！”
“都完了！”
萧观音一双凤眸瞪大到极致，眼球之中满是血丝，猩红一片。
可是，还没等她恍神太久。
“铮铮！”
阵阵迷心惑神，兼之凛然萧瑟之音再次加大！
而且……
明显能够察觉的到，这肃杀琴声又近了不少。
萧观音陡然醒神，来不及生出任何想法，便赶忙回身奔向城楼另一边，望向前方平原。
只见六匹高头骏马脱拖着三驾马车并驱而行，其后是千余身着三种服饰、跨马缓行的晋国三宗掌门与弟子。
而那摄人心魄、侵蚀五感的琴声便是从居中的那辆马车之中传来。
“音功！”
“惊惶破阵曲！”
听了这琴声许久，萧观音已然辨识出那二胡所奏之乐出自何处。
“究竟是哪位高人前来助阵无名？”
“日后若是让本宫知晓是何人，本宫定要……”
她双拳紧握、牙关紧咬，两手指甲已然深嵌血肉之中，流下丝丝猩红鲜血，对那个奏出此曲的神秘高人已是愤恨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