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飘林文娘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现身了，反正她也接触不到人和物，林文文乐得没人在耳边叨叨。
等兰芳娘进了门，靖国公就给兄弟俩分了产，毕竟老夫人还在，她的亲儿子也还没有搬出去，这时候要是分家，简直就是直接打老夫人的脸。
林文文到觉得这样是对的，看红楼的都知道贾母偏爱幼子所以一直压着两个儿子不准分家，结果让兄弟俩反目不说，还从根源上乱了规矩，让下人们有样学样地轻视一家之主。
内帷不修确实是乱家之始，好在靖国公府一向管得严。
不过分家事宜对林文文没什么影响，换了安娘估计会关心一下嫁妆什么的。
林文娘的生辰是在八月，鉴于唯一的闺蜜已经成了亲，及笄礼上的赞者只好选了小婶子娘家同年的亲戚。没办法，曹氏娘家没有适龄的表姐妹，她的手帕交中也找不到适龄的女孩。
次女的及笄礼当然越不过嫡长女，然而随着两位兄长缔结了婚姻，到场的姻亲反而比安娘的及笄礼上来的更多更有分量。
所以为了表示没有越过安娘的及笄礼，林文文的礼服发笄和钗冠都比安娘当时用的稍次一等。就这，也胜过京中绝大多数贵女了。
及笄礼一过，曹氏就开始带着林文文积极参加各种宴会了。年纪小的时候出门参加宴会纯粹是为了跟小姐妹们见面，现在可不一样，言行举止不能像以前一样放肆了，所以林文文出去了两回就厌烦了。曹氏见此终究是更加心疼女儿，反正才刚及笄，一切都不着急，又放任林文文犯懒了。
就在林文文以为终于能够逍遥度日的时候，京师发生了一件影响了全部及笄姑娘的大事。当今连发几道旨意，一道是给东宫太子妃余氏，斥责余氏德行不修，残害东宫子嗣，废除太子妃之位，放归娘家；一道给太子妃娘家余阁老府上，斥责余阁老教养不力，免除一切官职发配原籍；一道是给京师所有官员家中已经及笄的女孩，年后将选太子妃。
圣旨一下，整个儿京师提前过年一般的热闹，总有不少攀附皇室的人家，当然也有靖国公府这样的例外。靖国公是极不愿意家中的女儿嫁入皇室的，更何况此次还是为太子重选太子妃。
太子三十出头正值壮年，当今虽然不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但这些年跟太子的关系多少有些不睦，谁让当今是个极有威严做事狠辣的，而太子在当今眼里就过于文弱了。
按照这么想的话，当今恐怕不太会在国公府挑选太子妃。但是凡事也怕万一不是，圣旨一下靖国公就找了林文文谈话，直接表明府上没有跟皇室联姻的意思。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太子平日里不能随意出宫，女儿可受不了那样的委屈。”林文文无意在靖国公面前表现什么，只拿玩耍说事。
靖国公瞥了次女一眼，她有几分重做父亲的还能不知道？全家恐怕就她有几分深远的眼光，只是她实在是疲懒过度，不犯到头上都不动弹一下。
“行吧，你这么说父亲也就明白了。”不过他又想到当初安娘跟三皇子的婚事，觉得还是说明白了才好，“当初你姐姐跟三皇子的亲事是先皇后提了一嘴大家没有明着反对就默认下来的，也没有什么信物。后来三皇子悔婚，不过是被废太子妃余氏设计让三皇子发现你姐姐跟江煜温走得近，误会两人有私情。
当然，你姐姐确实对江煜温有些情谊，只是婚约不明不白的不好操作，如此便顺势而为，让三皇子主动退了婚。
至于废太子妃，她对三皇子确实有些想头，不然东宫不至于连棵草也养不大，那女人是个狠人。”
林文文猝不及防吃到这么大一个瓜，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看得靖国公都有些发毛。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非常保密的吗，父亲是怎么知道的呀？”林文文上下打量着靖国公，这种宫廷秘辛都知道，看样子府里的势力非同一般啊。
“要是圣上换一种处置说不定好真就是秘辛，可是圣上发了明旨，说明他默许了这些事情在上层传开。”靖国公发现自个儿已经完全猜不到年轻人的想法了，碰上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惶恐一下先吗？怎么到了自家闺女这里反而兴奋起来了。
“那我差不多知道了，圣上这是在暗示他对余家深恶痛绝，但是对太子还是非常满意的。要是有不长眼的趁机牵连到了太子身上，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反正林文文觉得当今是个非常不错的皇帝，对外严拒外族侵犯，对内狠抓吏治唯才是举，就是对诸位皇子也从一开始就明示了不许夺嫡的意图。所以除了嫡长子在十五岁那年封了太子，二皇子早早明确只愿做个大将军镇守西北封了太平王，其他皇子都未封爵。
所幸当今一共就五位皇子两位公主，要是像康熙帝似的二十几个皇子，估计就压不住了。
“所以说啊，孩子还是不要生那么多才好。人一多心思就复杂了，也就不好弹压了。”林文文捧着茶杯不走心的感慨着。
靖国公是越来越舍不得这闺女去参选太子妃了，这么优秀的孩子，合该夫婿疼爱孩子孝顺，过着无忧顺遂的日子才是。
“你放心，父亲在圣上面前还有几分脸面，到时候走个过场就是了。来日定会为你选个可心的夫婿。”
林文文想了想，封建社会下可心的夫婿可比凤毛麟角还要稀罕，还是选个长相好脾气好的算了。最重要的还是要长得好，有句话不是说，吵架的时候看着他的脸也就不忍心动手了。
靖国公好不容易泛起一腔父爱，却换来这样的答案，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若无品德才学，不过是绣花枕头，空空如也。”
林文文会听吗？当然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