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找碴

韩大头并非真名，但自从高中时一板砖给一路过不长眼的四眼脑门上开了瓢，他的真名就没人记得了。韩大头觉得挺好，头大，显得自己聪明。
这几年，韩大头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搞了不少钱，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还能耍无赖嘛。可钱来的快，去的也快。口袋就像破了洞，走一路掉一路，就剩几个钢镚死皮赖脸的不肯走。
我也是么得法子，谁叫你店里生意这么好。指缝里漏点，就当救济穷苦百姓了。韩大头一拍脑袋，真机智！
韩大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店里逛，拿起一袋薯片，装模作样地看看又放下，如此这般逛了数分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随手拿起一包瓜子往收银台走去。
来人的奇怪举动，引起了易方的警觉。见他过来了，易方露出颗牙齿微笑道：“您好，这边结账。”
随手将瓜子扔到收银台上，韩大头说道：“这包瓜子质量有问题，里面有颗瓜子都发霉了。”
易方一惊，忙拿起瓜子，小心查看。瓜子粒粒饱满，哪来的霉点？心中有了猜测，但又不能挑破，于是易方说道：“您再仔细看看，哪有霉点？我们这瓜子从正规厂家进的货，质量完全有保证的？”
韩大头脸色顿时阴下来，说道：“我说有就是有，我要是吃了拉肚子你负责啊？”
易方收起了笑容，平静的说道：“亲，建议您拉肚子之后再说呢！”
“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就这么不负责吗？”韩大头提高了音量。店里另一位正在挑选商品的顾客不禁皱眉，手上拿着的零食又放下了。
易方毫不退却，说道：“你说这包瓜子又霉点，行，把它打开。你要是能找到一颗，我十倍赔给你。”
说完，易方指了指墙上的监控器，其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韩大头不怒反笑道：“老板不用生气，做生意和气生财嘛。这包瓜子有没有问题，你跟我清除，但是别人不知道啊。在门外喊一嗓子，对我没什么影响，对老板你的影响可就大了。”
“所以你是想讨点好处？”易方低头，悄悄的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讨口饭吃，店里生意这么好，随便给一点，和和气气的事情就过去了。”
“早说嘛，这么点小事情还用得着绕这么个圈子，”易方笑着，拨通了物业的电话：“喂，是何队吗？店里有人滋事，能派个人过来处理么？对对对，拐角的那家新开的零食店。”
韩大头脸色铁青，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韩大头原本的设想是，吓吓易方，大学生嘛，没见过多少事儿。结果易方直接来硬的，那这事可就不能这么了解了。韩大头恶狠狠的道：“小子，等着瞧，这事儿没完！”
说完，掉头就出了店门。
不多时，何队带着一名保安过来了。何队是商业街的安保队长，管白班，手底下有十来个人。管夜班的姓朱，易方还没跟他打过照面。
易方跟何队描述了刚才的情形，调出了监控。何队在商业街呆了一年多，各色各样的都见过。他皱眉道：“这人绰号韩大头，就是一地痞流氓，派出所的常客。大事不敢犯，小事做抓，关禁闭十天半月就出来了。”
“就没什么方法能解决吗？”易方发觉事情不太妙，就怕这种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难。要是容易的话，王大头也不会逍遥这么久了。”
易方不能让人白来一趟，拿出两包硬蓝一人给了一包。
何队嘴上说不要，手上却很诚实。出了店门，何队冲着身旁的年轻保安招招手，保安愣了，没反应过来。
何队一瞪眼，说道：“烟拿过来啊，你又不抽，留着做什么。”
“哦哦”，保安连忙掏出硬蓝上交，眼里的那一丝不甘一闪而过。
连着好几天，易方一直待在店里。可王大头似乎像是消失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是如此，易方越有些放心不下。但总不能一直在店里守着，恰好周五，李想提议网吧包夜，易方也确实有些乏，正好就跟着一起去了。
网吧在商业街，新开业不久。网吧名也很有意思，名为“一网打尽”，不知道老板想要“打尽”什么。
环视一圈，网吧不算大，机子约有二百多台。四人走上前，李想说道：“老板，开四台机子。”
收银台后，一男一女正看着电脑屏幕在说些什么。听到李想的声音，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
女孩儿说道：“稍等几分钟好吗？正在交接工作。”
“好好好。”李想连连点头。
男人指着女孩对面的屏幕说道：“这个地方记录对不上，查查是什么原因。”
好熟悉的声音，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待男人侧过头，易方想起来了。这不是每天定时定点来买坚果的顾客么？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男人抬头看去，随即笑着说道：“易老板，今天不忙啊？”
“连着守了几天，今天放松放松。刚听说话声就觉得耳熟，原来是每天来我家买坚果的常客呀！”
“来网吧刚好经过嘛。”
两人闲聊几句，女孩儿已经操作完成。易方四人收起身份证，找了一排连号的机子，方便开黑。
男人见易方走了，若有所思。
该不该告诉他呢？与我而言是一件小事，可自己跟易方非亲非故，没有说的必要。其次真开口说了，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算了，就这样吧。
想到这儿，男人起身，按照习惯要在网吧内转一圈。有什么问题，男人都会记在心里，待到第二那天开晨会时与所有人强调。
忽然有人叫住了他，男人回头看去，正是易方。
易方笑着说道：“晚上上网的人多，便利店超市九十点就关门。您这儿完全能够摆几张货架，卖点零食泡面，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男人点点头静待下文。
“你知道我就是卖零食的，如果您嫌麻烦不想自己弄，可以考虑将场地租给我，卖我的小零食。当然如果您本来就有这想法，我也能帮忙联系货源之类的。”
男人笑了，可以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