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朽的母亲（41）

睥睨众生的女娲雕像取代了阴险狡猾的腾蛇雕花，使整扇柜门改变了气质，晶石的冷芒被气势掩盖，散发出一种温暖而高贵的气息。
灵灵活动了下僵持的手腕，匕首在她手中划了个花字，又收回了刀鞘之中。
“这样就好啦！”灵灵满意地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雕像，纤细的晶片宛若析出实验的白花，看似纯洁剔透，实则锋利逼人。
但是这一切均无损于柜门，这些晶石仿佛是柜门的天然屏障，严密地将其保护起来。
“好！这是最后一步了！”灵灵取出自己提早收好的血液，拔开木塞，将其倒在了女娲像伸出的双手中。
暗红的血液被保存得很好，在“女娲”手中也只是稍稍滞留了会儿，很快顺着被开锋的手尖淌下。
滑动的血宛如幻梦般氤氲在晶石上，蒸腾出一层层的紫色雾气，将整个衣柜笼罩起来……
“咔哒！”清脆的机杼转动声响起，让心里还有些忐忑的灵灵松了口气。
还好和原来的场景差不多，她这样想到。
但是她却没深究自己为什么突然脑子里会闪过这个念头，因为门一开，她发现的不是出路，而是沉睡在一湖蓝晶里的梅丽莎！
“梅丽莎！”一声惊呼打破了此刻的寂静，灵灵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梅丽莎。
脸色苍白的梅丽莎埋首于膝间，她紧缩的肩胛骨似乎昭示着她极度恐惧的内心。
她就像是一片飘絮，荡在蓝湖中，被浪潮冲击着，就像是飘摇而易碎的瓷娃娃。
“小莎，你没事吧？”灵灵将梅丽莎从水中捞出，她们的衣衫都湿透了，但是比起这个，眉头紧锁的梅丽莎更让灵灵担心。
“妈妈，妈妈……”梅丽莎无意识的呢喃着，正在帮她检查身体的灵灵被一下击中了心坎。
“小莎……”灵灵停下了动作，叹息着摸了摸梅丽莎的头，这还是个孩子呀，她这样想到。
时间在倏忽间变得可见，梅丽莎牙牙学语的画面在灵灵脑海浮现……
那时诶里斯被侍卫长带出宫殿透风，她苦苦恳求着手握利剑的侍卫长，希望让她见到梅丽莎，哪怕一面也好。
或许是诶里斯落泪的神情让他想起了家里的孩子，他只是沉吟片刻，也点头同意了她的哀求。
侍卫长面不斜视地站在廊间，在他身后是默默注视着小梅丽莎的诶里斯。
诶里斯站在回廊拐角，只是那样看着在保姆带着学走路的梅丽莎，她还那么小，那么柔软。
梅丽莎粉嘟嘟的小脚踩在红丝绒地毯上，摇摇摆摆地扑向了保姆的怀里，嘴里还念叨着“妈妈，妈妈”。
接住她的保姆看起来很温柔，岁月的银丝在她发间垂挂，柔顺而恬淡。
只见她轻轻扶起小梅丽莎，细语着纠正着她的话，“小莎，我不是妈妈哦。”
年纪还小的梅丽莎听不懂这些话，但是她看着保姆认真的神色也有些困惑。
她吮吸着自己的小拇指，还没长牙的嘴巴嘟噜着说道，“妈妈…妈…妈？”
“小莎要好好学习走路，学会了就可以去找妈妈了。”保姆说着抱起了梅丽莎，让她继续学着走路。
看到这一幕的诶里斯忍不住想要垂泪，但她拼命眨着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到梅丽莎是好事儿，怎么能哭呢。”
“时间到了，走吧。”侍卫长不知何时转过身来，平静地开口。
“嗯，谢谢你。”诶里斯向他鞠躬道谢，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但是她却没看到，小梅丽莎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扭过头来，神奇地叫了一声“妈妈”。
这一切都像是巧合，她没听到，她也没看到。
在年幼的梅丽莎眼中，她只是一抹回忆时很难想起的影子。
“妈妈…”梅丽莎依旧在呓语，灵灵为她擦干了头发，轻柔地凝视着她，但是灵灵手中的匕首已经举起，在一刹那，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