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 家业

十三娘将家中的产业都在何处，哪些是明面上自己家的，哪些是暗地里挂在别人家名下的。中间对账走账怎样的一个章程，哪些人与自己家暗地里是怎样的来往，哪些人要格外注意。都细细的讲与顾青知道。
不知不觉天色已将暗了下来。直到锦瑟进来添灯，顾青才突然发现，在灯下姐姐的身影那样长。阿姊进帝都不到五年自己家的产业竟然已经遍布大盛，这样的手腕实在是自己之前从来想不到的。顾青突然觉得自己想的要从戎保家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好笑。在这样的家庭，又这样的阿姊，哪怕自己一世纨绔也不怕再次流落街头。
而十三娘的心里却远没有想这么多，那时候收养顾青顾柔也是被顾青的赤诚感动，可怜他们姐弟的身世，原想着只要他们初心不改，不生邪念。那么保他们一世吃穿不愁也是可以的，现下，却是真的想要将家业交给顾青，应了母亲那句话，自己安安心心的嫁人，也不怕老母孤寡。除了隐去万慎交给自己的暗产，其余的产业全都清楚明白的讲给顾青，好让他心里有个数。
姐弟两个心思不一，但却更加亲近。
“小姐，府里都排查了，没有与娘娘相融的。”十三娘正陪着母亲盯着顾柔写字。自从上次将康宁救了回来，被福乐郡主带了回去。府里又只剩了顾柔一个孩子。当时的先生自然是随着康宁回府去了，顾柔的功课实在是荒废了一些日子。一直到了这几日十三娘的身子好一些了，才又开始盯顾柔。
或许是有先生的启迪，又或者经了一事，顾柔实在是长大了不少。现在练字读书再不喊苦。十三娘实在是省心不少。
“府里的人都滴了吗？”希望又破灭不少，十三娘不禁又担忧起来。
“是，婢子在内，都滴过了。”暖玉也有些低落。
“谁说的，我就没滴过，你那是怎么弄的，拿来给我也试试看。”顾母见不得女儿如此，打断暖玉道。
经她一提醒，十三娘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竟都忘了，你去，将那草叶拿来，我也还未滴过。”又回头对母亲说，“母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儿原不该轻易毁伤的，但当下这样的情况，想来母亲也是允准的，就原谅女儿此次不孝。”
顾母自然是没有什么不许的，虽然心疼女儿受伤未愈，但是救人一命的事情，自然要有轻重缓急。
十三娘又接着说：“但是母亲就不必了，一方面女儿本就是母亲生养，与母亲的血脉想来一样，若是女儿不幸，母亲的多半也是不行了。另一方面一旦配成了，这用血量不是小数，母亲的身体怕是撑不住。”
顾母哪里肯听，母女两个谁也不能说服说，最后两人都滴了一滴。可惜母女两个的血都不能融。
“阿姊，为什么我的血，跟你同阿娘的都不一样。”谁也没注意，顾柔什么时候竟然自己滴了血。她滴在鸠草叶上的血，是粉色的！
“暖玉。”十三娘和暖玉都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