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鸟（13）

孟夏沉默着与他们对视，思考之后点点头，“尽力而为，感觉不对劲立刻退回来。”“明白。”众人应声，同时行了一礼，“少主放心吧。”
孟夏点点头，族人们转而面对着旧归墟的入口，面对着这个他们生活了几千年，如今却全然陌生的地方，神情肃穆，慢慢打开羽翼。
不同于孟夏纯白色带着金色流光的羽翼，所有魔化后的族人，羽翼中感觉都有一些黑色杂质，魔气萦绕着，显得神秘又危险。
他们先是顶着风慢慢往里走，发现前进的时候很是困难，大长老站在最前面为他们探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努力辨认着最安全的路径。
孟夏站在门口，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小心地观察情况，那把佩剑就举在身前，随时准备召唤他们回来。
族人们被风吹得跌跌撞撞，艰难地接着巨石的遮挡走了一段路。
旧归墟面积不大，进去的地方有一段短短的山路，是天然的台阶。族里的小孩子经常喜欢来这里跳来跳去，隔着屏障远眺外面的风景。视野里连绵不断的雪山，是他们对外界最初的印象。
原本这天然台阶的坡度很小的，而且经久以后，被打磨得很光滑，就算有谁不小心滑倒，摔在上面，也基本不会受伤。
可是现在，整个地面都已经开裂，原本的台阶被远处随风而来的尖锐碎石砸的残缺不成样子，几乎快看不到原来的影子了。
台阶有时候会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地缝。族人们在过一处迈不过的地缝时，原地商量了一下，准备直接飞过去。
地上有很大的一条沟壑，下面望不到底，两边的距离大概有十多米，族人们全部挽住手，同时起飞。
孟夏看到他们飞起来，紧张地立刻屏住呼吸。
族人们张开羽翼，还没有飞起来就开始被强风吹得身形摇晃，大家都有些站不稳。
大长老望了一下前面，咬咬牙。在这里多呆一刻，都有身形不稳掉落到深渊下面的风险，他不能拖延。
当机立断，他回头，朝着众人点头，族人们立刻会意，手上抓紧，同时挥动羽翼，升空，冲着前方飞去。
他们原地起飞，然后直接被吹回老家......
风太猛了，他们身子刚刚腾空，就仿佛一片漂浮在空中的落叶，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他们努力挥动羽翼，结果反而方向更加紊乱，眼看着一群人就要挂在天上，一起往另一个方向偏离了。
孟夏赶紧站直，意念一动，剑身注入灵力，慢慢地将在空中吹得凌乱的族人们带回来，速度有点慢，像牵了一根线，族人们抓住，一点点挪回来，一个接一个回到剑里。魔气虽然威力大，但消耗得很快，在不回去温养的话，他们要开始虚弱了。
顾临站在孟夏身后，有些着急，“直接过去肯定会受伤的，怎么办啊姐姐？”
孟夏安抚地抓住他的手，重新判断前面的路要怎么走，那么长的深渊，要怎么过去呢？玄鸟族魔化的族人都没办法飞过去，难道普通的肉体凡胎就有可能了吗？
“以前的任务者怎么过去？”她神情沉静，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慌张无措。
【拿积分换技能，或者直接死过去。】
“死过去？”
【对，原地自杀，直接传送，不过会狠狠掉一波积分。】
孟夏：“......”两条路都不同，没有积分的新手不配。
“你们这制度很不合理。”孟夏冷冷道。
系统似乎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完全没有对孟夏处境的关心，【不是制度不合理，是你不合理。每个任务者在做任务之前都会经过很久的培训，培训期间有大大小小的考核，考核中就可以得到积分。所以只有你这种小世界土著的任务者才会开局luo奔，零积分硬刚。】
“任务者数量很多吗？”孟夏声线里听不出多少情绪。
【嗯，一直都挺多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高阶任务者的门槛突然放低了，任务者就更多了，现在感觉任务者都快比小世界多了。】
孟夏无声冷笑，怪不得不把人当人看了。
“我在这个世界死掉，就直接死了？”
【是的，在宿主生命面临巨大威胁的时候无法传送，除非你是装的，或者自杀。】
“自杀？”孟夏有些惊讶地问道。
自杀不也是生命受到威胁吗？
【自杀可以，只不过会掉积分】
也就是说，只要孟夏放弃这个世界，不管是原地自杀，还是进入复活点直接传送，都可以安全地离开这个世界。可问题就在于孟夏没办法抛下玄鸟族的人不管，她潜意识里，早就深深地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族人。
旧归墟里的神器还不知道是什么，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就可以找到安顿族人的方法。
退一万步讲，这旧归墟就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她怎么也不可能把这群人丢在这里。
孟夏抬头，望着上方阴沉的天空，风沙搅弄着，天色都是灰蒙蒙的，看着都压抑得厉害。
“我想试试从上面走。”她盯着天空喃喃道。
在呼呼肆虐的风声中，顾临听不清她的话，喊了句：“姐姐，你说什么？”
孟夏有些出神地望着天空，眼里慢慢从灰败转为坚定，扭头解释道：“我觉得上面的风或许会比较小，我们待会儿可以直接飞高一点试试。”
顾临有些迟疑，“能行吗？”刚刚几位长老和其他族人一起飞就直接被吹回来了。
“不知道。”孟夏摇摇头，看着前方，“姑且一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