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问不出真相的

“有什么不敢知道的？”少年微微抬眼道。
唐思蜀取来纱布捂住药罐口子将药汤都倒了，道：“因为我怕一旦知道你的身份，咱们的朋友就交不下去了。”
少年嬉笑道：“那就请唐老兄待我离开了这，再打开吧。”
唐思蜀揭开药罐，将滤过汤水的药渣抖落在崭新的纱布上，卷着纱布，回到少年的跟前，拉过他被少女掰折了的手腕，用纱布将药渣裹在他的手腕，顾左右而言其他道：“这丫头下手够狠。”
少年了解，唐思蜀这个人不做推辞的时候，便是答应了。
少年终于浅浅地笑了，他附和着唐思蜀道：“她的武功不错，你留着她保护你也是不亏的。”
“我也没打算赶她走，”唐思蜀用力将纱布勒了个结道，“若是她足够聪颖，说不定我还会教她一些医术，让她安身立命。”
可少女并不知道唐思蜀和少年的心思，她此刻一个人躺在客房的简陋的木床上，辗转反侧，兀自生气着。
“这是什么破床？咯得人浑身不舒服。连床板都不是平的！”少女脑海里骂过少年一百遍色鬼后实在忍不住，从木板床上挺身坐起。
她一面揉着自己脖颈，一面活动着肩膀。前几日大概是因为昏迷的缘故，连如此折磨人的硬板床都未察觉。
少女所有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仿佛隔着一层轻纱，什么都看不真切了。
但是身体的感觉不会忘记。
少女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过娇气，莫非以前当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我还是得找那淫贼问清楚了。”
少女提灯出门的时候，正巧见唐思蜀在宅院门口与少年告别。她提气一跃，三步两步，便落在了两人之间。
少女站起身，拍拍落在衣袖上的扬尘，连蜡灯的油都没洒出去一滴。
少年和唐思蜀被这飞仙一般的出场特效惊得各自退了一步。
少女不待两人开口，便看向少年道：“我不是专程来送你的，别多想，我有话要问你。”
“请说。”
“你朋友劫镖，总该知道这镖从哪来到哪去的，那他还记得我从哪来的吗？”少女问道。
少年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禁不住微微一笑……看来这鬼话，她都信了。
“他或许记得，我得问问，回头你来我家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少年面不改色地胡诌道。
“家……你家在哪？”少女追问道。
少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思蜀，作揖道：“天色不早了，山路不好走，那么小友我就先行告辞了。”
唐思蜀不语，朝他挥手作别，少年便转身下山了。
站在两人中间的少女仿佛是透明人的一般。
“你还没——”
少女刚想追上去，唐思蜀便扯住她的衣袖道：“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都不是靠追问得来的。”
少女垂下脑袋，默默回想着，她方才过于心切了，以至于忽略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唐老头，你是知道的，对吗？”
唐思蜀戏谑地看着她道：“你还是没吃透我刚才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