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肉干

正午。
如火阳光刺透云层，流泻在荒芜大地上。戈壁气温上升到一个难以忍受的地步，地面变得如烙铁一般，滚滚热浪肆意翻卷。所有活物都早早寻到一处阴影，躲避烈日炙烤。
戈壁一片寂静，只剩下热风滚动的声音。
矿上也是一片沉寂，不见半点生机。在这个时候，奴隶们都下到矿井深处忙碌。
这片矿场存在已有近百年，矿洞大多已挖到地底深处。在距离地表数十米深的位置，常年恒温，即便此刻也只是微微热上一些。
负责矿场外围巡逻的守卫，也早早钻进了室内。
“干活了，干活了！都给我动起来。”老唐尼狮子般的低沉吼声响起，打破这午间的小小沉寂。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金属烟斗，放进嘴里，然后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继续道：“小子们，你们走运了。今天和我去搬货的，都可以领到一块肉干。”
数十个奴隶跟在老唐尼身后，向着矿洞外走去。
踏出矿洞，似火阳光倾泻在身上。才走出阴暗的他们极不适应，几乎被刺得睁不开眼，纷纷伸手遮挡。
这些奴隶原本脚步缓慢，看上去极为虚弱，仿佛随时会倒地不起一般。
没人愿意顶着近四十度的高温卸货。
可在听到每人有一块肉干后，一个个立马有了精神，行动都变得迅速起来。
一块肉干！
那可是一块肉干！
这种用凶暴鼠晒干制成的肉干，吃上去又老又柴。却是奴隶们平日里不可多得的美味。
他们一年中往往只能吃到一两次。
老唐尼走在最前方，没有去理会奴隶们的变化。右手扶了扶烟斗，左手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这才想起，烟丝上个星期就已经抽完了。
这让他不由在心底轻叹一声。
自从亚伯拉罕调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亚伯拉罕来到矿场，立马发布了一系列命令。矿上所有用度都大幅缩减。就连配给的烟丝，都缩减为原来的一半。
每个奴隶的食物配额甚至缩减到了原先的三分之一。
但的他们的产出任务却没有分毫减少，反而略有增加。
更大的任务量，加上更少的食物，就意味着更高的死亡率。半年以来，矿上死掉的奴隶比过去三年都多。
这些东西唐尼看在眼里，却没有什么办法。
送往家族的报告都是石沉大海。
正思索之际，目的地已经出现在眼前。
这是位于矿场北部的一块空地，极为开阔。空地东面是一条车辆碾压出的道路，凹凸不平的车轮印向荒漠深处延伸，一直到天与地相接的地方。
那是唯一通往外界的路。
空地南面则搭建着一个巨大简易仓库，专门用来存放补给物资。
每隔半个月，载重卡车便会运送补给物资到来，再运走矿场这段时间里产出的黑石。
以维持矿场运转。
低沉轰鸣的引擎声响起，一辆载重开车从地平线上出现，飞驰而来。车头喷吐出大团蒸汽，犹如狂怒奔行的远古巨兽，行进之间，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卡车长达二十余米，车身下是高近三米的负重轮，十二对负重轮承载起数十吨重的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