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物以稀为贵（下）

阎泽想了想说道：“那倒不用，这胡椒本就为稀少，你们那边的产量应该也不多，我不好断了你的财路。”
“不会，不会，能给殿下提供这胡椒，乃是小的荣幸。”索卢一丁说道。
在唐朝，胡椒的珍贵程度和金银珠宝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昂贵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胡椒非常的稀少。由于唐朝属于中原地区，因此是没有胡椒产出，只能通过贡品上交皇室作为一款调味剂，或者通过一些特定的胡商进行交易，价格非常的昂贵，普通百姓想要品尝到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甚至在某些城镇中，胡椒可以作为高于贯钱、金银珠宝的货币使用。
当初阎泽对于大唐的这一段故事非常的感兴趣，因他本身就是一名厨子，所以对于这种食材上的历史便会特别的关注。他记得唐代宗李豫时代，宰相元载独揽朝政十多年，大量的搜刮民脂民膏，而最后被查封家产的时，家里竟然查出了胡椒八百石。相当于八千斗米。
“行了，你不用说了，该付给你的银两一分都不会少，但你如感缺斤少两，那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后续的事情你去一楼大厅，找一位姓袁的掌柜，和他商谈就行。”阎泽略微有些心烦。虽说胡椒珍贵，但和这些胡商打交道，他还是有些不喜。他是那种最怕墨迹的人。
“好的，小的告退。”索卢一丁再次跪在了地上。朝着阎泽磕头后，便起身离去。
阎泽其实最不喜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磕头，弄得就像给他上坟扫墓似的。
“这是皇后娘娘的心意。”一直在品茶的丘介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看着阎泽。
“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很小。”不知怎得，阎泽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丘介想了想，笑着说道：“呵呵，眼睛小是好事，不该看到的就不会看到。这样命也会长一点。或许你还不知道，我这耳朵有时也不太好用。”
“确实，又瞎又聋在宫中的确能活的久点，丘公公此次不知呆多久？”
丘介笑而不语，往自己的茶碗里添了些水，又给阎泽面前的空碗添了些水：“殿下，在尝尝，这品茶每一次喝到口中的滋味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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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晨鼓响起，京大内的宫门被缓缓的打开，文官一行，武官一行缓缓的前进着，每个人的脸上都非常的严肃，并没有任何一人交头接耳的交谈。全身铠甲的御林军站立两侧。在微明的天色下显得威风凛凛。
京大内又称“大兴宫”。始建于隋文帝开皇二年（582年）。后因唐高祖李渊晋阳起兵、建立唐朝，大兴宫成为唐朝的正宫，故又被称为“京大内”。唐高宗李治时期重新修整后又改称为“西内”。唐睿宗景云元年（710年）改称为太极宫。
“大朝觐开始，诸臣工觐见。”一声极为尖锐的嗓音响彻。李世民坐在龙位上，通天冠，蟒龙袍，帽上垂下的珍珠穗恰到好处的与眉间平齐。
山呼万岁等礼之后，李世民听着下方各位大臣门的喋喋不休。而文德皇后却在屋内有些焦急的等着下朝的李世民。似乎是有些什么事急需说。
太阳渐渐升起，光线穿过轻薄的雾气，穿过大殿的门照射在离李世民最远的官员身上。一位在最后方，位置最不起眼的官员偷偷的从袖口处拿出手帕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液，抬眼望了望李世民，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并没有被发现。
“诸位爱卿，就这样吧。”在李世民的示意下，内侍宣布退朝。
屋内，文德皇后吃了一口桌上的糕点，喝了口茶，便起身前往屋外迎接李世民，因她听到了内侍宣喊的声音。
“二哥。我……”
李世民揉了揉手腕，吩咐着身边的内侍离开后，便说道：“嗯，不用说了，我知道，去吧。”
“那……”文德皇后有些犹豫的说了一个字。
“你应该知道，如若我也同去，这朝中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会安排尚食局，派一位精明点的随你同去，学一些手艺。这丘介说承乾这孩子的厨艺绝不是宫中那群饭桶可以比的。”
“那我……”
“你提前打点下，就说你思念家人，回长孙府住些日子。”
“谢谢二哥。”文德皇后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李世民，如同一个少女般，散发着柔情。
李世民看着屋内桌上的襁褓，笑了笑，摸着从背后伸到他胸前的双手说道：“你吖你……”
秋初的黄昏来的总是很快，天边夕阳西下，暮霭沉沉，京城大内的宫门再次被打开，一辆极为简朴的马车，通过了长安大街，在暮鼓响起前出了城门，车上一位青年驾着马车小心翼翼的走着官道，马嘶声和马蹄之声回荡，不停的交替响起。朝着南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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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莱阁的二楼包房内，一老一少默默的品着加了茱萸的茶水，阎泽渐渐的适应了辛辣的味道，不再像第一口喝的时候，那种陌生而又逼人的味道，如同一堆熊熊烈火，直逼喉咙，刺激着舌根。
平安，应茸和柳欣怡一直在楼梯口处焦急的等待着，但谁都不敢前去催促打扰。看着天色渐暗，原定的闭店前节目，争夺“VIP3”号房间第二日使用的大戏也要马上开始，没有他在现场，这几人谁都不敢做主，毕竟这三楼房间的主厨是阎泽。
“殿下，如何？”丘介闭着眼问着。
阎泽心里清楚他问的并不是这茶水的味道，想了想，便回答道：“丘公公回长安时，请替我感谢娘娘的一片心意。”
“这茶需要细品，刚开始确实会有些不适，但喝惯了，你就不会在意这茶水带给你的那种不堪入口的感觉。”
阎泽明白这丘介所指的是什么：“多谢丘公公教诲。”
“好了，人老了，也变得有些絮叨，圣上经常说我话太多了，呵呵，说要把我的嘴缝上。”
“这……”阎泽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不早了，该做的事情我也都做了，该带来的人我也都带来了。殿下，老奴告退。”
丘介起身，下跪，行礼，在起身，转身推开房门而去。就犹如上次在石亭第一次见面那样，拜见太子之礼做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