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天官太守

朔日，太守府。
尹天官已变成了尹太守，他还是黑黑瘦瘦，不苟言笑。
朝日、昌盛两家钱庄的朝奉、伙计已把江城人存钱的底单算清，共计五十多万两。两家朝奉都说自己是被人胁迫，尹太守命二人写下口供，签字画压，收监待审。
参与本次战事的人等，每人皆有封赏，战死者赏千两。
元宝姑娘笑道：
“太守大人，这位天元少侠和我们门长居功至伟，您准备怎么封赏他们呢？”
尹太守道：
“你们门长人称将军，莫非以前上过战场？”
元宝笑道：
“他原是北军越骑校尉属下的军侯，因中箭负伤这才退回故土，组织了无影门，门下都是些小商小贩及渔夫农户，本是为了自保。这次得众位大侠及扁担帮、小哥会的帮助，仰仗太守相助，才侥幸成功。”
尹太守见她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口齿伶俐，应对有方，也暗自称奇：
“这位天元少侠和令狐少侠，我曾和他打过交道，和其他游侠确是不同，大有古代侠士之风。”
元宝姑娘道：
“古代侠士之风是什么样的？现在的游侠又是什么样的？”
尹太守道：
“本朝史官曾录有游侠列传，记录了不少古代侠士，都是为人解困不惜其身，粪土王侯舍生取义的豪杰。现在的所谓游侠，多是依附权贵，不谓是非的暴汉。正如韩非所言的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元宝姑娘笑道：
“太守大人好象对现在的游侠无甚好感？”
尹太守平时不苟言笑，属下多是敬而远之，很少有人如此跟他讲话。他扫了一眼下面，这些人不乏豪滑大侠，作奸犯科之辈。不过他们新立大功，不宜惩戒，但也不宜过于宽容，还需适当敲打。对元宝姑娘说道：
“你想听故事吗？”
元宝姑娘拍手道：
“好啊好啊，我最爱听故事了，将军哥哥老是给我讲和蛮族打仗的故事。”
尹太守道：
“我这故事只怕没那么好听。北方的一位老农，省吃俭用，积攒了几十亩薄田，辛勤耕作度日。他只有一个儿子，说了几门亲事都未成。这日忽有媒婆说了一个外来的独身女子，其子一见倾心，娶进门去。来年生了一个孙子，倒也其乐融融。孙子周岁这天，老农带了吃食去请媒婆夫妇喝酒，半夜才回到家。却见家中一家四口，俱被人杀死，连周岁的婴儿也不放过。老农若不是回来的晚，亦成刀下之鬼了。报官经仵作验尸，都是一刀致命，验定是所谓江湖高手游侠所为。但这老农一家素来老实谨慎，街坊邻居一个也不曾得罪过，更不会得罪江湖人士，如何就惹来这灭门之祸呢？”
元宝姑娘道：
“是啊，好奇怪，江湖游侠为何会去杀一个这样的老农一家呢？后来案子破了吗？”
尹太守摇摇头：
“这是一个无头悬案，并无太多线索。老农无钱无势，谁会替他出头呢？”
元宝姑娘道：
“唉，好可怜。但是也好奇怪，毫无来由的就杀人全家吗？”
尹太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