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问号

对于周玉秀的判断，明华还是颇为认可的。
关于何大壮其人，实际上早在周玉秀前几天做过汇报之后，他就通过某些渠道去打听了这个人的来历。
但可惜的是，反馈回来的消息是查无此人。
也不知道是真的查无此人，还是因为限于某些保密条例而无法公布，总之他得到的反馈就是没有这个人。
“那你还打算查下去吗？”明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问道。
面对明华的提问，周玉秀想了想，道：“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他的身份要真是我猜测的那样，查之无益，浪费时间不说，说不定还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我猜错了，同样没必要再查下去。毕竟他给我们提供了极大的帮助，可以说没有他的出现，我们……
不，应该说我们身处的这个城市，都将陷入极大的麻烦和危险之中……
这样一个人，无论是什么身份，在没有证据证明他对社会有危害性之前，我觉得还是应该尊重一下他的意愿，不宜做深入的调查。
此外就是，毕竟师出无名，如果继续追查，卷宗和档案总得建立起来吧？到时候用什么名义？”
说完自己的看法后，她看着明华，等待着对方的决定。
明华点头道：“我同意你的看法。”
周玉秀又道：“署长，现在还有个问题，结案报告该怎么写？”
明华道：“你是说，关于这个何大壮在报告中的定位？”
周玉秀苦笑道：“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的存在。他在本案中起到的作用，是无可置疑的，这点不难描述，无论是事实还是最后的结果，都能证明他起到的作用。
难的是……他的身份资料，我无法给出准确的描述。另外就是具体的过程，这也是最难的一点。如果如实描述的话，我担心报告递交上去后，会引发很多的置疑……”
明华点了点头，对于周玉秀的担心表示理解。
所谓的置疑……
无外乎何大壮的表现过于神奇，无论是听上去，还是看上去，都有点像是那些瞎编乱造的影视剧里的桥段。
对于一个有着正常思维逻辑的人来说，这显得非常荒谬。
尤其是在观看文字报告时，如果不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那才叫有问题。
其实前几天听取周玉秀汇报的时候，明华就有过类似的感受。
如果不是对周玉秀很了解，而且随后也听取了大徐的汇报，同时还看过车厢内的监控录像，他多半也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报告的话……”
他沉吟片刻后道：“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实事求是是唯一的准则。至于递交上去后会引来置疑，这个就交给我去解释吧。
不过要注意一点，在写报告的时候，不要加上个人的主观意识，详细记录下整个过程就好。”
周玉秀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署长。”
明华又道：“对了，孙小虎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玉秀道：“就我观察，这家伙已经接近于崩溃的边缘。身边有人的时候还好点，勉强还能沟通。独处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有很严重的幻觉和幻听症状。而且他几乎不怎么睡觉，失眠现象严重，整晚整晚的对着墙壁喃喃自语……”
明华道：“医疗措施还是要跟上，至少要保证他出现在被告席上。”
…………………………
从署长办公室出来，周玉秀依旧微微蹙眉。
放弃对何大壮的调查，就本心而言，她其实是不愿意的。
对于这个神秘出现，又离奇消失的人，她心中充满了好奇。
如果可以的话，她非常想继续追查下去。
没有任何的恶意，仅仅是出于好奇。
她很想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来历，想知道他是如何进入别人思维世界的，也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出现和消失都全无痕接的……
但是警务资源是有限的，她不可能无限期的追查下去。
更何况除了仅有的几段影像之外，她手头并没有可供继续追查下去的资料和线索，即便有心查下去，也是前路断绝，毫无头绪。
摇了摇头，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心中就想着，又是一个没有身份资料的人……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她忽然停下脚步，脑海中不由自主冒出了蔺平安那张带着三分朝气、七分帅气的脸庞……
这可真是怪事连连有，今年特别多。
查无身份资料的人，也不是没见过。
但是像这两个人，前无出处，后无资料，仿佛一夜间冒出来的家伙，却是极其罕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凡走过，必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