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弥留之际

“老太太能吃下了吗？”
芮雪无奈地摇了摇头，抬头间瞥见院门口站着的唐敏，眼神微闪后急忙行了个礼。
大太太缓缓转过身，看清是那人唐敏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还是唐敏走上前去方才回神。
大太太笑着覆手摸了摸唐敏隆起的肚子，轻声问道，“可好吧？”
唐敏未语，只是点了点头。
芮雪此时轻声说道，“二位太太且去屋里坐着吧，小的先去煎药了。”
“这药...”，唐敏只是随口一问，可偏偏芮雪的手微微一抖，唐敏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芮雪，浅笑着说，“老太太平日里就吃这药？”
不等芮雪说什么，大太太却是一把抓住唐敏的手腕，脸上的笑容依旧是从前那般随和的，语气里却有些着急，“老太太吃的药多着呢，咱们别在外头说话了，进去看看老太太去。”
“好。”，唐敏见状也不再多语。
老太太屋里头静悄悄的，只有一丝老太太弱小的呼吸声。
隔着一层纱巾，唐敏依稀可见的是，床上的人分明已经瘦的脱了型，不过几个月不见，老太太已经如此了吗？
“老太太总不见好，法事也办了，道士也走了过场...”，提及这些，大太太顿了顿，像是安慰着，“那时...三爷也是本着孝心...你别怪他...”
唐敏打量着四周却不见宋知意的身影，心下疑惑也是未听清大太太说什么。
大太太见唐敏不语，以为依旧生着三爷的闷气，又劝着，“到底是夫妻，你说你怀着身子赌气走了，全家都记挂着的。”
“什么？”，唐敏不明所以，所以一直以来张家的人都以为她是赌气没去张家的庄子吗？
大太太一愣，“怎么...”
唐敏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咳咳咳...”，病榻上的老太太咳的好厉害，大太太也是见惯了，手脚麻利地走了过去递去了帕子，又端了热水伺候老太太喝下。
芮恩挪了几步靠近了唐敏几分，压着声说道，“老太太得得像是...肺痨...”
唐敏微微侧身，轻声说道，“你先回去找找给老太太看病的大夫，不必遮掩，只叫人知道了去。”
芮恩得了令急忙跑了出去，没得一会儿芮雪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的药远远地就闻着一股酸涩之味。
唐敏跟着走了过去，这才看清了床榻之上的那副病躯是多么可怖。
脸颊尽是凹陷了下去，唯有双眼略微突出来，满头的银发，额间尽是汗珠。
本要喝药的老太太余光瞥见唐敏，不知哪来的力气，挥手就把药罐子砸向唐敏，声音嘶哑，“滚出去！你个贱人！”
众人都吓到了，唐敏赶忙退至一边，芮雪也拿来了帕子给唐敏撒去身上的污秽。
“老太太见谁都这样，还是？”，唐敏问道。
芮雪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轻声说道，“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太太您...是因为您太像一位故人了。”
这是唐敏从不知道的，唐敏问道，“故人...是谁？老太太这么讨厌她吗？”
“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