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恋爱大腿

“我一直费解，你究竟是什么人，敢违背天堂的制度把人绑来让我杀！....原来...原来你就是个骗子！混蛋！大混蛋！！”
南陌死死的咬着嘴唇，眸子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两侧脸颊连同白皙的脖颈通红一片，攥着拳头，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开始发白。
苏哲看着屏幕楞了一秒，旋即又恢复平静，伸手拿过手机，淡淡的说，
“你家人没教你...没经过允许，不许翻别人东西么？”
“嘶...嘶...嘶！！”
南陌齿关紧闭，双眼泛红，胸腔拉扯出风箱般的轰鸣，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要骗我！”
苏哲似乎对南陌的愤怒无动于衷，甚至低头看了眼时间，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不然我该怎么做？放你走，成全你当偷渡客，被弑魂街的人杀了？”
“死了又怎样！”
南陌仰起头，“我知道自己的怨念和你们相比不值一提，但我就这么点事，我心里也装不下这点事。
所以，就是死，就是灰飞烟灭，
我也要杀了那帮畜生！！！”
语落，
房间陷入了一片尴尬，
阎和苏野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状况有些懵。伏城旁若无人的喝着茶，一脸轻飘云淡。
柒瞳嘟着嘴，纤细的手指轻点着吃饱的肚皮，悠然道，
“那就听她的，让她去死好咯～”
“嘶！”苏野抽了抽嘴角，“少说两句，不够添乱的！”
柒瞳不乐意了，扬起雪白的脖子，“忘了她是怎么到这来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怕死啊？人有更重要的东西，你才添乱呢。”
“你说什么！”
“够了！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走吧。”苏哲扫了一圈。
“不去！那也不去！今天这件事必须解释清楚，你要赔偿我！！”
苏哲身子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南陌：
“你和我谈赔偿？”
说完，将脸慢慢靠近，正正的对着南陌，伸出两根手指，
“首先，不算这泥泥怪，光这两天吃喝加坐超时空跑车，你就花了我6瓣玫瑰，相当于人民币6千万，这账怎么算？
其次，小丫头你听好，我苏哲救你，完全是看阎的面子。我告诉你那么多事并不是和你感情多深，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作为员工那是你必须知道的事。
我做人做事情理分明，有棱有角，
所以，现在给你两条路，
一，门开着，大路朝天，你好自为之。
二，把我的钱，一分不差的还给我。
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在门外。
对了，
既然你都说脏话了，我不妨也多句嘴，
南陌，
没有阎，你这种角色一辈子够不着我，不要蹬脖子上脸觉得自己有多重要。”
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慢慢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南陌站在原地，
铁青的脸色，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肩膀不断剧烈颤抖着，声音渐渐变调。近乎绝望的红了眼眶，眼泪被试着强行隐去，但还是在意料之中、不在希望之内流了出来。多时忍耐的怒气彻底爆发。她低垂着头，用仅有的疯狂撕心裂肺地吼出来：
“混...蛋！！！”
“......欸”
伏城幽幽叹了口气，走了两步，拿起桌上的牙签叼在嘴里，耸了耸肩，
“你还真是个不知足的女孩。”
“你说什么呢！是他骗了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消除怨念！”南陌尖叫道。
伏城被吵的皱起眉头，“然后呢？你想怎样？让大哥和你一块死么？”
“他应该告诉我实话！”
“有用么？”伏城冷冷的看着她，“告诉你这些人是假的，你就能放弃当偷渡客的念头？哼......醒醒吧，你如果要害人，就去别处，别祸害我们。”
“你！”南陌看着那张冰冷的脸，蹲下身子抽泣起来，“你和苏哲是一伙的，我不听！”
“没办法了...”伏城吁了口气，“报警吧，这事儿我不参与了。”
“报...报警？”南陌吸溜着鼻涕，“你们是要把我再送回去么！”
“好了！都别吵了，现在报警！”
阎喊了一嗓门，接着低头走到南陌身边，蹲下身子，一脸认真道：
“姑娘，我就是警察，听我的，给大哥低个头，不丢人。”
“.........”
南陌哭的更伤心了，“你们三个都是一伙的！”
伏城摇了摇头，边朝门外走，边说：“你见过哪个老人，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讲道理...”
南陌指着伏城的背影，抽噎道：“他这话什么意思，说苏哲不讲道理是不是？”
“不，你要反过来读，意思是哪个乳臭未干的毛孩能明白老人的做事道理......况且，我觉得他形容的不贴切，如果大哥是古稀之年的老者，你就应该是个...............受精卵，嗯嗯，这样才将将就就够的上。”
“......”
南陌一把推开阎，“你俩都替他说话，不讲理！”
“我去...你没搞错吧？”阎瞪着眼睛：“大姐，你知道他给你买的那玩意儿多贵么？
我给你算个账，你就懂了。
光这一个泥巴怪，就是一花瓣，相当于平常在天堂生活的人每天72小时不停工作200年攒的钱。
因为十纪元的文明发展不同，导致交易货币也各不相同。
可玫瑰花是天堂里唯一一个通行货币。
每枝玫瑰都有10个花瓣，一片花瓣的价值在南阳是1万怨念值，在佛尼亚相当100年的时间财富，在人间相当于1个亿。
你来这才多久，大哥就为你花了6片花瓣。
这是普通人几辈子不吃不喝才能积累下的财富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自己都不好好想想，大哥为什么会帮你么？”
“还不是因为你！他说我连屁都不是！”
“嗨呀...挺聪明的一个丫头怎么一根筋？”阎舔了舔嘴，“你想，大哥怎么知道那五个人长什么样？肯定是看过你的人生后，才替你打抱不平啊！
你让他带你出去，这不闹着玩么？他要真知道出口，还用得着在这里呆这么久？
我只能说，大哥用自己的方法，尽最大努力帮你消除心中的怨念。
东西是假，可心意确真啊！
我再告诉你吧，你不是我给大哥送来的第一个女孩，先前的几个，他看了之后，鸟都不鸟，
为什么？
所以，你可不能负了大哥的一片苦心啊！”
阎语重心长的点了点头，加上自己喝了点小酒，一时间看起来像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在给小女孩做思想工作。
南陌停止抽泣，她琢磨着阎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偷渡客的下场和弑魂街的手段她是见过的，还有伏城说的，如果当时自己知道这五个人是假的，还会克制住冲动，平息掉心中的怨气么？
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
南陌深深吁了口气，她似乎明白苏哲的“做人做事”风格。
他不会给你解释那么多，但他一定会去做，默默地，用自己积累的经验，选一条最好的道路。
察觉到丫头脸色好转，阎苦笑一声，“想通了？”
“还差一点...”
“那就等你再待几天，好好了解了解这里，就会彻底明白了...”
说完出了门。
苏野叹了口气，拍了拍南陌的肩膀，“额...我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的确同情你。
但......我相信一点，就是他们几个早晚会来的，而那时候，哲祖不会放过他们的。”
苏野正色道，“我也是方才知道他们几个的做事风格，话不多，但都一针见血。”
说完跟着阎出去了。
柒瞳学着苏野拍了拍南陌肩膀，笑盈盈道：“你刚才要真想不开，我可就成罪人了。”
“哪有。”
南陌拉着柒瞳的手，“你虽那么说，但我不傻，听得出你是站在我的角度，柒瞳，谢谢你。”
“嗨呀，非说的那么伟大，哈哈。”
“嘿嘿...”南陌被柒瞳纯真的笑声逗乐了，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可没两声后，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委屈道：
“柒瞳，我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办？”
“哦？”
柒瞳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你说...被五个男人绑到天台？.........天呐...他们会被打死哒。”
“不是不是！我说老板骗人的事！”
“哦...”
柒瞳想了想，坐在身边，拿出一双筷子。
南陌额头飘过三道黑线，“你...你该不会要给我说报团取暖的道理吧...”
“啥？”
柒瞳加起面前盘子里仅剩的几根青菜，吃的香喷喷，“你说啥？”
“.........没...没，我想多了。”
“思考也需要力气的，我要开导你，得吃点。”
“刚就你吃的最多...”
“好啦！”柒瞳抹了抹嘴，笑道，“emmm.....我想想奥，你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奇怪，因为它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如果一定要是我被苏哲骗了，那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嗯？”南陌疑惑，
“对啊，我就算看到知道他买泥巴怪的事也不会揭穿。”
“为什么？”
“没意义啊！”
柒瞳眨着眼，“天堂不能杀人，老板不能帮我报仇，他用这种方式对我已经很难得了，我再埋怨他，不会伤他的心么？
他的初衷我懂就行啦，关键还要靠自己。
所以，那五个人嘛...回去了柒瞳帮你解决，小事儿，嘻嘻。”
南陌呆呆的看着柒瞳，心里五味杂陈，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好啦！干嘛想那么多？我遇到麻烦事从来不想的，走吧，他们等着呢。”
景明大道一带，还不到12点，太阳就激动的打着B-Box，灼的人睁不开眼。
路面上车辆稀少，三三两两交替，路边的法桐耷拉着叶子，红砖的老房子掩在树荫后，居民楼里的老街坊坐在小竹椅子上摇着蒲扇轻声细语的说着私房话，生怕吵醒其他午睡的人。
两人走出门，三个爷们儿站成一排，手搭在栏杆上抽着烟，有说有笑，似乎根本没在意方才发生的事，直到南陌走到身边清了清嗓子，才扭过头。
奈何思想上可以胆大妄为，偏偏舍不下那张脸皮面对面把心剖出来给他看，总觉得一颗真心是那么柔软脆弱，怎么敢轻易丢盔卸甲捧出来直面天堂中的万里荆棘。
话到嘴边，又被苏哲一个克制的眼神逼的英雄气短，生生咽下去仓皇逃离，反复好几次，支支吾吾道：
“我...我...我会还你钱的！”
苏哲没有太多波动，上下打量一番，淡淡的说：“下午去买身衣服。”
南陌愣了一下：“不要！我还没和你彻底和好...”
“哦......那走吧。”
坐在跑车上，阎给队长打了个电话，只是约着见面，并没有说具体事儿。队长是个爽快人，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距离电影院还有一段路途，苏哲给每人一瓶水，开始把阎的实习生涯娓娓道来，听的阎脸色晴一阵阴一阵。
原来阎在当警察前，有个考核期，被分配到多斯拉实习，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光荣完成了组织的使命，谁知道这货是怎么浑水摸鱼黄过来的。
“多斯拉在南阳与佛尼亚之间，属于一个三不管地带。但因为有魁魅的出入，这里会经常派遣一些机构人员，也就是阎这种实习蛋子去执勤，当然，也有热血青年为了博得死神青睐自告奋勇去守护，至于死神有没有看到，搭没搭理我就不知道了。”
苏哲给南陌解释着。
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对小妮子来说天塌的大事，在苏哲心里，就如同打个喷嚏一样平淡。他给了南陌选择的机会，南陌选择继续待在身边，苏哲自然一如既往地态度。
这让女孩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舒展开来...
“魁魅是什么？”南陌不敢直视，眼神飘忽不定的问道。
苏哲皱起眉头，“说不上，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电影院，因为我来迟了，你蹲在地上想到了什么邪恶的东西，身上笼罩着一层黑气么？”
“啊？！还有这事儿。”南陌惊讶了一声。
“看来你自己都不知道。”苏哲喝了口水，“魁魅是隐藏在地下的一种邪灵体，没人知道他们从哪来，受谁控制，可只要有人在天堂心存邪恶，魁魅就会伺吞噬灵魂，占据身体，最后变成一个非常恐怖的东西。他们喜欢聚集在新纪元周边。”
南陌听的后背一阵发凉，怯声道：“我们这是...要去消灭魁魅么？”
苏哲笑了，“我可不是热血青年，也没有那份闲心，只不过帮苏野找个人罢了，好了，大家都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闭眼开始小憩。
到电影院后，伏城陪阎去警局请假，南陌继续补觉，苏野趴在电视上拼命学习着天堂的东西，只有柒瞳无聊的一个人打转。
“走，聊聊？”苏哲走到柒瞳身边。
“哦？”
柒瞳扭过头，“那你有好吃的嘛？”
“有，走吧。”
打开房门走进餐厅，苏哲从冰箱里摸出一个蓝色冰淇淋，看的柒瞳两眼放光！
“这种东西在那边可是吃不到哦，尝尝，纯天然的。”
“嗯嗯！”
柒瞳伸开双手迫不及待接过，打开盒子吃了满满一大口。
口腔里回荡着植物特有的芬芳，闭上眼，情不自禁脑补出一片花海，小脸不过两秒浮起一抹红晕，满满幸福道：“太好吃了吧！”
“呵呵。”
苏哲笑了笑，“柒瞳，你吃你的，我问你点事。”
“嗯嗯。”
“你...应该不是阳间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问？”
苏野低头笑了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说：“我趁你睡觉的时候，核实了一下，能在上面留下手印的都是天堂的人。我很好奇，为什么上面有你的名字，却没有怨念值？而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阳间存活的，你和苏野在一起的目的又是什么？”
柒瞳鼓着腮帮子，“请人吃雪糕还要回答这么多问题，麻烦！”
“没关系，慢慢说，管够。”苏哲收回本子，靠在椅子上，摆出一副乐于倾听的轻松模样。
“那我要是不说呢？”
苏哲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那......我会杀了你。”
“为什么？”
“只要对苏野不明不白的，我就会。”
“天堂不能杀人。”
苏哲笑意渐浓：“呆了这么久，谁没点手段？”
“那好吧，你来吧。”柒瞳放下匙子，看着苏哲，顿了一下，又快速塞了一口。
看着嘴角粘着冰淇淋的柒瞳，苏哲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还要么？”
“嗯嗯！”
苏哲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诱人的红色大甜筒，摆在桌子中央。
柒瞳伸手去抓，苏哲抽了回来，笑道，“先说。”
“嘁...”
柒瞳撇撇嘴，“其实我知道你的顾虑，怎么说呢？我的事比较麻烦，确切点讲，自己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那换我问你好了。”苏哲手指点着桌面，过了几秒，说：“你活了多久？”
柒瞳蹙眉想了想，“差不多...五千多年。”
苏哲眉头一飞，很快又恢复平静，“那...是什么原因？”
“听族人说，是一个诅咒。”
“什么族人？”
“血族。”
“吸血鬼？”
“可我也不爱喝血啊，从没喝过。”
苏哲陷入沉思，喃喃道：“天堂在很久以前出现过血族，可就昙花一现，后来去洛灵生活就彻底销声匿迹了。这么说，你是那时候遗漏下来的？”
“不只是我，一些族人也活了下来，只是现有的仅剩四十二个，前两天才离开一个。”
“现有？你的意思...族人和你不同，他们会死？”
“对。”柒瞳垂下脑袋，眸子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悲伤，“我送走了很多很多族人，从某种角度说，我和你一样，只不过一个天堂，一个人间。”
苏哲点了点头，苦涩道：“这种感觉我懂。”
“族中的一个总管告诉我，血族经历过一次炼狱般的磨难，我们都是侥幸存活下来的。在那次磨难中，我受到了一个诅咒，我永远不会长大。
临走前，总管给了我一个铃铛，告诉我，铃铛响了，就去找那个人，他能活着陪我长大，我身上的诅咒到一定时间就会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