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雪中撤碳

突然，凌红叶见到远处有辆车停在了自己面前，有个老人走了下来，正是先前一直在家中养病的吕左彦。
“吕伯伯，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凌红叶连忙起身向前走去，心里有些担心。
虽然九尾狐的精血已经到手，但是丹药还没炼出来，她是真的怕这段时间里老人的身体再出些别的岔子。
“一把老骨头了，不晒晒太阳，怕是要在家里发霉。”
吕左彦的脸色明显要比之前差了很多，血色全无。
他有些享受的抬头望了望正午的阳光，说道：“而且现在不是到了中午嘛，日头那么好，出来也吹不到什么风的。”
凌红叶搀着老人坐到一个背风处，亲自给他倒了杯热水，笑着说道：“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横竖这个点结果已经定下来了，您过来也只是凑个热闹。”
“道理谁都知道，可你不也是坐在这等着吗？”
吕左彦指着桌上的咖啡，笑道：“我记得你对咖啡是最挑剔的，可你面前这杯连热乎气都没了不也没换？”
凌红叶也不再故作镇定，看着面前冷冷清清的学校，叹了口气说道：“这丹院看着门庭冷落，实际上普通人哪里能够想得到，整个东南地区超过三分之二的高阶丹药，都是出自于这里。”
桌上早有人端来温热的茶水，吕左彦喝了一口笑了笑，实际上凌红叶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即便是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和丹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江北著名的药商段氏集团，其家主就是货真价实的丹院出身。
毫不客气的说，整个东南地区有诸多药商，可所有人都知道一个根本。
真正的药商实际上就在这座冷冷清清的丹院里。
高山无声，可它就安安静静的立在层林之中。
“两个。”
凌红叶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说道：“今年家里推荐的名额是由我负责，这三个名额里最少也得有两个能够通过春招，要不然便是失败。”
一直坐在旁边的凌千树憋着没有说话，脸色也不是很好。
他深知自从母亲死后，他们姐弟二人在家族里的地位就危如累卵。
凌家作为显宗六姓之一，家里当然不会只有他们两个子女。
便是今年的春招的名额，也是凌红叶花了不少心思才争了过来。
只是推荐名额并不等于能够直接进入，如果推荐的人在春招落榜，便不利于凌家内部对于自家派系人才的培养。
所以今年的春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家里对凌红叶人脉关系和识人能力的一次考核。
有人脉便有了发现人才的渠道，能够识人便能从渠道之中选拔出真正的人才。
如凌家这样的显宗家族之所以能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从未放弃过对于外部人才的吸收与培养。
但凌千树还是有一点十分不理解，此时不禁说道：“姐，既然今年情形那么紧要，那你为什么还要让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替了顾重他弟弟，这样一来不是情形更加危险了吗？万一那小子没什么炼丹的根基，来今年春招只是随便碰碰运气怎么办？”
“愚蠢。”
凌红叶忍不住指责道：“一个年纪轻轻，实力就不逊于吕伯伯年轻时候的武道天才，你跟我说他主动向我们提出丹药一事只是为了碰碰运气，没有其他的所图？好端端的突然在救下我们之后询问丹药一事，又偏偏在春招这个紧要关头，实际上已经暗示的非常明显了。”
“那也不能证明他有那个通过春招的实力把。”
凌千树依然不理解。
凌红叶耐心问道：“我问你，就算今年我推荐的三人全部勉强进入春招，那家里会因为这件事就对我彻底刮目相待吗？”
凌千树摇了摇头。
对于凌家这样的大家族而言，多一个少一个区别还真的不大。
凌红叶说道：“那我再问你，如果今年三人全部落榜，或者三个人之中只有一个通过，那结果会怎么样？”
“那姐姐你回去之后不说问责，其他房的人冷嘲热讽乘势挤压是难免的。”
如果只有一人或是没有，那家里的脸面受损就是难免的了，到那时必然会波及到他们姐弟。
“所以说，多通过一个人是锦上添花，可少通过一个人就是雪中撤碳了。”
凌红叶也是耐下性子给自己弟弟解释，说道：“顾重弟弟的水平原本就是三人里面最差的那一个，相较于顾重本人也有一定的差距，跟周靖比则是远远不如。我让那个少年上去搏一搏，就算没有成功，只要周靖和顾重能够通过，那也没什么损失。”
说到这里凌红叶清冷的面目有些黯然，“可要是周靖和顾重都在今年春招出了岔子，再让他弟弟上去又有什么用？这样一来还不如换个人碰碰运气。”
凌千树这样一来也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里也不免忐忑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一亮。
“丹院那头的消息说，今年的春招题目是凝血丹。”
凌千树有些紧张的说道。
凌红叶握着咖啡杯的手突然一紧，指节顿白。
一直闭目养神的吕左彦也是睁开了眼睛。